酈安筠通常聳聳肩,或者配合地淺夾一下,可惜毫無效果。
十多年前的酈安筠也想不到自己會長成這樣。
或許是小時候看過的電影影響太深,她仍然喜歡上畫報上紅裙黑皮衣大波浪的美女,也試著往那邊塑造。
如今效果顯著,每年過年田蘭月翻相冊回憶過去都會嘖兩聲,說人家女大十八變,紅紅你女大一百零八變,聽得父親笑得咳嗽,說你怎么罵紅紅是妖精。
柯渺“你和虞谷不是朋友嗎這場子是她的。”
這個名字說陌生也算不上,但要說很熟悉,也沒有,實在太多年沒說過話了。
酈安筠很少聽到虞谷的消息,她和虞谷是初中同學,高中也在一所學校,卻斷聯很多年。
“很久沒聯系了,”酈安筠有些遲疑,莫名的心虛涌上來,口氣也沒那么篤定,“之前上大學的時候過年還見過的,工作后就沒見了。”
柯渺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經常聊天呢,不過她干這一年到頭都忙,聽說大年三十還承接上門年夜飯服務。”
她也沒和酈安筠多聊,“那我和你坐一桌唄,等你啊。”
掛完電話車還開了十多分鐘,副駕上的田蘭月還在自拍。
車載音樂放著酈安筠最近的歌單,她沒和剛才一樣跟著唱,田蘭月問“柯渺這么一說,我也才發現,你和虞谷沒聊天了嗎”
“你們以前可好了,還睡在一起的。”
酈安筠小的時候父母在省會打工,她小學一開始是在蒼城讀的。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因為戶籍問題又把她轉了回來,酈安筠跟著外婆住,都是小河邊的房子,虞家在外婆隔壁。
從小學五年級到初三畢業,酈安筠的父母都在外地,等她在揚草升入高一,父母把工作轉了回來,她也就和父母住一起去了。
虞谷在她人生占比很高,酈安筠想起這個名字,浮現的還是對方瘦高的背影,仍然是高中的模樣。
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有嗎”
田蘭月點頭“是啊,高一不住在外婆那也每周都要去,當我不知道你是去找她的”
她又嘆了口氣,“虞谷的姐姐前兩年過世了,那時候你爸爸剛做完手術外面都在外地,就沒回去。”
這事酈安筠也才知道沒多久,虞谷有個大她七歲的姐姐,但酈安筠認識虞谷的時候,虞夏正好讀大學。
酈安筠心情很復雜,車翻山越嶺,終于到了高山之上的村莊,過壽的人家家就在村禮堂邊上,這段路停滿了車,路上有小孩也有不少狗。
小山村難得這么熱鬧,有一種過年的風味。
酈安筠把車停在一邊,下車后能看到禮堂對面空地搭起來的棚子,下面都是一些廚房用具,熱鍋炒菜,也有不少穿著圍裙的大媽幫忙擺盤。
還沒到開席的時間,大部分人都在斜對角的老房子里嘮嗑。
酈安筠才剛下車,柯渺就看見了她,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酈安筠抬頭,發現這人站在禮堂樓上的走廊。
柯渺頭發過耳,看上去挺干練的,秋高氣爽,周邊的柿子樹也碩果累累,看上去都像一盞盞的小燈籠。
今天又是周六,小孩也不上學,聲音吵鬧,酈安筠最怕小孩,和田蘭月說了一聲往柯渺那邊去。
她不知道剛才柳柯渺喊她的時候有一個背對著村道炸肉的人看了過來。
忙活主菜的廚子被一群大媽遮住了,女人身形消瘦,看上去并不像個力氣大的。這種鄉下的席原本就吵鬧,來往的人也多,很多人來只是為了吃飯,并不在意炒菜的廚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