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微遲看著自己的雙手,黑色的指甲,男子為何要涂蔻丹,不僅如此,影子還能隨心而動,他抬眼,和不遠處的自己對上視線。
四目相對,四人雙方,“”好像有點不對。
“他們四人聯系不上,”薛遙說,“今日我們兩人前去查探便是。”
薛遙掌中拿著一條白色的緞帶,朝貍珠伸出手,“貍珠,我昨晚所思,若是雙目見難因我心折,不如封了我這雙眼。雙耳只聞痛哭不知所向,索性棄之不顧。”
意思是要遮住雙眼雙耳,貍珠問道“這樣看不見聽不見了,遇到了邪祟怎么辦”
“我還能夠靠感知,”薛遙把緞帶遞給他,“我所做的有限,剩下的交給你,若是需要我時傳喚我便是。”
貍珠對上那雙鳳眸,清冷慈悲,他接下了緞帶,為少年遮住了雙目。雙目被遮掩,垂斂沉思,這般看上去更像是明臺上物了。
“薛遙,你少時可是去過寺廟”貍珠問道。
薛遙屏蔽了一切,只剩下身旁少年的聲音,對方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少年嗓音清澈動聽,雙目難見,讓他想到雪山之上的溫泉,清明溫暖。
“我少時曾在寺廟修行。”薛遙垂眸說。
“怪不得,”貍珠又摸摸薛遙的眼睛,“你這樣更像菩薩了。”
他摸薛遙時,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邪祟還在他身旁坐著,目光似乎透過空洞的眼落在他觸碰對方的手掌上。
目光如有實質,黑漆漆的,又像是骨刀輕輕地在他指尖摩挲刮過。
貍珠莫名覺得背后涼嗖嗖的,他便沒注意到薛遙的神情,摸摸自己的后腦勺,又坐回了邪祟身邊。
“薛遙,你放心好了,我找到了幫手,若是找到線索,我會立刻聯系你。”貍珠說著瞅了身旁的邪祟一眼。
對方平日里似乎是安靜的性子,在外不吭不響,啞巴不會說話,除了有時會粘著他,若不是邪祟就好了。
“若是遇到危險隨時與我傳音。”薛遙說著,眉眼被遮住,卻能準確地找到他的方向。
城主府內,貍珠進去之后便讓白骨邪祟帶路,對方帶他到了先前第一次去的偏殿,他在邪祟身后跟著。
“稍等,雖說我信任你,但是你我到底有分別,這般不公平,”貍珠叫住了對方,他捏了一道靈力,靈力變成了一道紅線連在他和面前的邪祟身上。
“你走在前面便是。”貍珠使喚道,這般若是遇到危險了也能夠隨時察覺。
白骨邪祟盯著手腕處的紅線,低頭看了片刻,并沒有言語,只是碰了碰他的指尖,向下牽住了他。
指骨穿過他指尖縫隙,紅線一并隨之連住,貍珠不高興地抿嘴巴,被牽著往前走,“你牽著我做什么。”
他話音沒落,偏殿里另有一條地道,這里不知通向何處,與先前那條有所不同,這條地道怨氣逼人,若有若無的黑霧環繞其中。
身旁的白骨邪祟往前踏了一步,無聲的威壓向四周浸透,周圍的黑霧“砰”地一聲悉數被捏碎,在半空中散去了,不再攔他們的路。
貍珠于是閉嘴了。
這條路上沒有機關,一條路能夠走到頭,在盡頭處,隱約能夠聽見水聲,水聲淙淙而流,碧泉山上靈泉落下,整座城鎮都圍繞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