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骨逐漸漆黑如墨,觸手陰冷,寒氣刺骨。
她把紙傘遞給京柳,說道“你是新生鬼物,沒什么修為,就連日光也照不了。平時就拿著它,遮擋陽光,汲取陰氣。槐老爺的寶庫里應該有鬼修的功法,我得空了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出來,屆時你就能修行了。”
“大恩大德,奴婢”京柳抱著油紙傘,驚喜交加,又要跪下,只是膝蓋剛彎,忽然想起對方剛剛的話,猶豫著直起身來,垂首道“我多謝葉小姐賞賜。”
“走吧,帶我們去客房。”葉回生說。
“是。”京柳應聲。
古宅極為安靜,那些走動的婢女們似乎也跟著賓客們一起跑了,一點人聲沒有。
陰氣一掃而光,月光如水,繁星當空,庭院仿佛蒙了一層銀紗。
不得不說,槐老爺這人長得不錯,審美同樣不錯,古宅被他布置的格外雅致,假山流水一應俱全。
葉回生自覺沒什么文學素養,只能夸出好看兩個字來。
京柳領著她們來到最大的一處小院,“槐老爺有一個友人,是平沙城無頂山的一個洞主,兩人互為知交,這個院落就是為他而留。下人日常打掃,但從不給旁人居住。”
“這位洞主今日并未來此,說是閉關有一段時日了。”
葉回生點頭。
懂了,未來會送上門的外快。
“你自己去找地方休息,我們不用伺候。”她說,“去吧。”
京柳目送她們進了小院,才收回視線,她的心情復雜難言,無法言說。
被槐老爺操控著親手殺掉父母時,京柳心中的絕望已然到達了頂峰。槐老爺掌控著她的命門,讓她做什么,不論她心里多么抗拒,崩潰,身體卻只能照做。
可恨她連死得徹徹底底都做不到。
本以為自己今后只能被迫對仇人笑臉迎合,卻不曾想峰回路轉,槐老爺死了。
京柳其實,已經沒有想繼續留存世間的念頭,她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去太陽底下暴曬,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殺父弒母的人,又有什么資格繼續活著。
但恩人要她報恩,她也不能不報。京柳腳不沾地飄過長廊,來到她身不由己,痛下殺手的大堂內,跪在地上,以頭觸地,久久不曾起身。
槐老爺給摯友準備的地方,布置得十分精細。這位洞主不知道是什么跟腳來路,房間里花團錦簇,繽紛多彩,花香淡淡,屋內屋外像是兩個世界。
“這兩天趕路辛苦,今晚總算能睡得舒坦一點。”
葉回生拿出浴桶,聚氣為水,招呼池無心過來,“來洗個澡,今天早點休息,好好睡上一覺。”
池無心走過來,張開雙臂,并沒有自己褪下衣衫,不是她不想,而是葉回生一定要自己動手。
她輕車熟路地解開衣帶,將脫下的衣物扔到屏風上掛著,接著動作自然地環住這人的腰,又握了握她的胳膊、大腿。
“總算長了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