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妄順著視線看到了墻上掛著的大鐘,上面已經過了十一點了。
是下班時間了,難怪一直整理貨物的同事會從后倉出來。
啊這不就是說
“阿九是來接我下班嗎”席妄更高興了,面上的笑容明媚燦爛。
他揮動著拳頭,勤勞的圍著祝九給他捶肩膀“辛苦辛苦”
“等我搞完衛生,就可以下班啦”他推著祝九,讓一直不說話的人在窗邊的吧臺坐下。
他擼動著袖子,一掃一整晚的悶悶不樂,干勁十足的開始收拾衛生。
白嫩嫩的胳膊看起來纖細,實際格外有力氣,勤勤懇懇的像是只勤勞的小蜜蜂。
同事幫他打好卡,關上后倉,最后拉上簾子,揮手跟他們兩人告別“拜拜”
意味深長的目在兩人身上一轉,同事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拜拜”
席妄抱著阿九的胳膊,雙手遮著臉笑,笑得傻乎乎的,眼睛彎成月牙。
“阿九是怎么來的呢”他偏頭問。
祝九歪了下腦袋,將一串鑰匙塞進席妄的口袋里。
席妄伸手摸出來,孤零零的鑰匙扣上掛著車鑰匙,一按一輛黑色的轎車瞬間滴滴響了起來。
“哇嗚。”是車
席妄驚呼一聲,摸了摸車屁股,遺憾的撇嘴“我沒有駕照,開不了哦。”
雖然這么說,席妄還是很開心的爬上車,坐在上面愉悅的來回踮了踮腳,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腿上,像是一個得到禮物的小孩子。
面上明晃晃的笑意怎么也下不去,嘴角瘋狂上挑起愉悅的弧度。
祝九在他身邊坐下,倦怠的閉上眼,靠在靠背上歪著腦袋,腦后的馬尾松了松,碎發順著角度遮在他的面上。
他眉眼倦怠,慵懶無力,眼下深深的痕跡像是勞苦了很多年。
深邃異域的眉眼稱得上漂亮,高挺的鼻梁、斜飛的長眉,令人看著恍惚能看到他恣意桀驁的一面,此刻全數化為深深的厭煩。
席妄歪著腦袋看了他很久,最終屏住呼吸,安靜的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他捂著嘴,偷偷竊笑起來。
像是偷得一時纏綿,歡喜怎么也遮不去。
安靜的車內昏暗無光,只有淡淡的光亮從車外透進來,微弱的兩道呼吸聲糾纏在一起,此起彼伏的融合成此時的靜謐無聲。
席妄摸摸祝九的手指,又摸摸他的頭發,歡喜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巡視。
難以掩藏的喜歡直白又熱烈,灼灼的注視著他的娃娃。
是,就算有錢,有能力離開,也會呆在他身邊的洋娃娃。
是他的
席妄幸福的靠在祝九的身上,祝九眼眸微睜,恍惚察覺到什么,眼下將醒未醒的水光流動著安靜的迷離。
他目光直直的看向一個方向,深邃的巷子里,極深的黑暗透不出光亮,唯有堆積的、濃稠的鮮血,緩緩,緩緩,溢出黑暗。
他唇角微動,抿出一絲冷意,無機質的眸子淡漠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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