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分的給席妄吊上吊瓶,開了一天的藥。
他有醫囑,但席妄很少遵守,家庭醫生也只能徒勞的在本子上記錄下來,打算交給席妄的營養師。
正寫著,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
年輕的情人不悅的舌頭微頂,任由尖銳的牙齒咬住舌尖,祝九皺著眉,從頭看到尾。
貧血少眠精神衰弱……
不大不小的病,折磨著席妄,把他折磨得病骨難支,做一次病一次。
“都這樣了,還要養小情。”祝九把記錄本丟回給家庭醫生,在醫生憤怒的目光中抱臂譏笑。
“對付我一個都不夠,也不怕死在床上。”
他態度過于尖銳,面上表情似笑非笑,似譏似嘲。
席妄睫羽顫抖,眼上附著一層如薄膜般不化的陰霾,他鬼使神差解釋了一句:“沒有,只有你。”
見祝九瞬間啞然,他莫名松了口氣,輸液的那只手冰冷僵硬,他伸手復住,低聲道。
“明天我會讓人打一筆錢給你。”
“獎賞還是分手費?”祝九挑眉。
席妄:“……不是,你可以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聽說祝九一拿到錢就給自己買了很多衣服鞋子,出去吃喝玩樂,錢應該花得七七八八了吧。
席妄想,他愿意在自己身上花心思也是好的。
祝九點頭,表示明白了:“哦,嫖資。”
席妄:……
他呆呆的張了張嘴,眼前的青年人又偏過頭,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戲謔的晲他。
“你多付了錢,我也沒什么可提供給你的,就說點好聽的哄你開心吧,你喜歡小情叫你什么?哥哥?寶貝?親愛的?……亦或者先生、老婆。”
祝九從一開始的輕浮玩味,到后面逐漸有了不同的意味。
他眸子微斂,視線上下在男人身上掃過,哪怕病骨難支,恐怕也沒有人會忽視席妄一身可怖的氣勢,像是水平面下的風雨欲來。
可祝九不怕,他甚至敢戲弄他譏諷他,發瘋般只顧自己開心。
前世的祝九不懂什么叫審時度勢,什么叫伏低做小,今生他也沒有真正落魄過。
哪怕混到這個地步,還有個系統天天在他耳邊念念叨叨他是世界寵兒,所有人都要為他讓路。
挺好笑的。
席妄被他那些用詞弄得心臟亂跳,他面上緋紅,不自然的燒紅了臉,分不清是生病的虛弱還是羞赧。
他唇微抿,垂著眸子簡短的略過這個話題:“跟著叫先生就可以。”
“哦,先生~”祝九拉長尾音,似乎有些遺憾。
他站起身,自顧自的搬來被子丟到沙發上,自己往上一躺。
近一米九的身高躺在兩米多的沙發上,也還合適。
這么多人擠在屋子里,他也不管,自顧自的開始睡覺。
保鏢看他不爽,忍不住去看席妄。
席妄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把人都趕出去了,只留下醫生。
他打完點滴退了點燒,熬到半夜,夜里又反反復復燒了起來,折騰到天破曉的時候才好。
恍惚間,他聽見祝九的聲音,低聲說著什么,想睜開眼眼前人影幢幢。
他心間莫名帶起了情緒,眼底泛紅,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在沙發上給自己找了個好位置的青年坐在床邊,半支著額頭,眼下淡淡的青黑遮不住倦怠。
席妄動作一頓,泛著溫度的毛巾從額頭掉落,打點滴的手被虛虛抓著,傳遞著青年人健康的溫度。
他啞言的接住毛巾,手指將雪白的毛巾攥出殘水。
他一動,祝九就睜開了眼睛,鳳眸凝著他,面上沒什么表情,一直牽著的手反而松開了。
席妄心一空,就見那只手擡起落在了他的額頭。
“退燒了,再喝一支藥就好。”祝九給他量了溫度,隨意的在家庭醫生的藥箱里找了找,再擡起時手指間夾著一支綠色的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