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盛爛的牡丹、繡球為主,蝴蝶蘭像是仙女的裙擺,輔以丁香與郁金花點綴,花瓣上還帶著清晨空運過來的透明露珠。
新鮮、漂亮,盛大。
助理抱過來的時候,他幾乎捧不住這束花,放在桌子上,金邊賀卡上漂亮的花體字明確寫著席妄的名字。
祝九用非常漂亮的花體在賀卡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至于留言,他畫了一個非常圓潤的“。”。
刷席妄的卡,送席妄花。
席妄從沒有喜歡過這種脆弱、嬌貴的東西,他凝視著眼前盛爛明艷的花朵,粉白的配色并不寡淡,反而是白與粉的碰撞融合著色彩,紫色鳶尾花恰如到好處的點綴著少女心事。
很漂亮。
席妄微垂下頭,他輕嗅著花香,猝然覺得有一束花在眼前放著也不錯。
自這天起,他每天都會收到一束花。
祝九的名字總是龍飛鳳舞的在賀卡上劃過狂放的尾邊,以及日復一日的“。”留言。
公司的員工們赫然發現,一貫淺淡溫和的席董辦公室里多出了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格外盛爛的花束。
這些花束天天都不一樣,扎成的捧花以非常絢爛自由的姿態舒展著枝條,與席董的畫風截然不同。
公司頓時傳言四起,一致覺得席董談戀愛了!
對方一定是個不差錢,而且性格狂放自由的藝術生大小姐。
聽到這個消息,祝家人坐不住了。
當天祝家老宅就傳回消息,讓席妄回祝家吃飯。
“先生,恐怕來者不善。”
夜里的天色擦黑一片,占地不小的莊園燈火通明,明亮的火紅卻像是籠罩著死氣沉沉的灰,令人憋悶不已。
管家為席妄拉開車門時,低聲在他耳邊提醒。
席妄擡眸,不動聲色的整理袖扣,長腿朝前邁過,將身后暗不見天日的來路碾在腳下。
他披著黑色的風衣,像是身披黑暗般,從容的從大廳走過,自然的在主位坐下。
年輕的祝家人可以說是全部被流放了,驅逐出了勢力中心,而那些老掉牙的族老,席妄恩準他們在老宅等死。
整個祝家盡在掌握,以至于這場鴻門宴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聽說你最近包養了一個小情,外面那些人玩玩也就算了,別玩的太認真。你別忘了你是誰家的人,又是怎么獲得的權利!祝家的家產絕對不能落入外人手上!”
席妄從容至極,族老發難時,他甚至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身邊的女仆捧著紅酒為他倒上,他眉眼沉靜,溫和的望著站起來的族老。
“您說的是。”席妄頷首,不動如山。
另一個族老開口:“既然你明白,那我也就直說了,你看小九都離開這么多年了,你也幫我們祝家管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打算從族中選一個孩子,過繼到小九名下,小九大哥家的祝明不錯,是個孝順的,以后也好給你養老送終。”
祝明?
席妄眼眸微斂,目光定定落在族老身上,他忽而笑了,笑靨恍若檐下積雪,猝然滲出幾絲寒意。
“養老送終?別又是一份毒藥,讓我如同我可憐的丈夫一樣,死得悄無聲息。”
席妄語氣淡淡,內里的意思卻叫族老們臉色瞬變。
他們放軟了語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祝家的基業到底是要交給自家人的。”
“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要抓著不放。”
……
席妄聽著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勸說,赫然冷下表情:“你們不會認為,我現在的位置是我死了丈夫換來的吧?”
他涼薄的目光掃過眾人,充滿壓迫力的目光掠過,活像是軟刀子在身上刮。
眾人瞬間回憶起了他的鐵血手段,頓時駭然。
“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安安心心在這里安度晚年不好嗎?為什么非要來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呢?”
席妄歪了下頭,菩薩般精致白皙的面容流露出幾分困惑,他溫聲軟語,輕輕開口。
“既然你們這么關心祝家,那我作為晚輩總不能阻攔,這樣吧,幾位族老就跪在我丈夫的牌位前,祈求一下祝家的列祖列宗能賜予我一個孩子,或者保佑一下我的丈夫魂歸人間?”
他“嗯”了一聲,面帶微笑的笑臉映襯著昏黃的燈光,保鏢高大的身影從他身后走出,幢幢人影擋住他的表情,只露出幾分不帶情緒的淺笑,形如惡鬼索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