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拽著這人與他共赴極樂,看他到時是不是還會如眼前這般。
窗外驚雷聲起,很快就有雨水傾斜而下,敲打在玻璃上噼啪作響。暴雨來襲,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卷席著城市的每個角落。仲夏夜,生命的樂章就此開啟。
蘑菇借著勢如破竹的雨勢,快樂地傳播著孢子,它們找尋著最適合孕育的土壤,融入濕潤的泥濘,妄想扎根,發芽,卻不知道這塊土地雖然不是鹽堿地,卻被打了除草劑,最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斷斷續續的水流沖散,漂泊。
暴雨來得急,去得也快。黑夜退場,又是一天來臨,經過雨水滋養的花草雖然還殘留著被拍打的痕跡,卻愈發顯得生機勃勃。
屋內的冷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關了,窗戶敞開一扇,清風蕩開窗簾的一角,陽光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溜了進來。
祁遠渾身都軟綿綿的,帶著放縱后特有的疏懶,晨醒的大腦尚且還有些空白,好一會兒終于開始滯澀地轉動,昨晚發生的一切回籠,安靜的房間內傳來一陣低啞的笑聲,他們真的做了
活了二十四年,祁遠還是第一次如此滿足,秦疏不僅填補了他身體的空虛,更是連他心理的空白一并填充。
也讓他變得更加貪婪。
祁遠看著在陽光下浮動的細小塵埃,它們多到數不清,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大腦有自己的意識,開始復盤昨天的一切,不放過絲毫細節。
半晌后,祁遠面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他翻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指尖在一個個名字上劃過,終于停下。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然后撥通電話,幾聲之后,電話那頭的花襯衫接聽。
“呦大明星,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幫我查個人。”
“誰”
祁遠沉默,對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那位畫師”
“酬勞少不了你的。”
“你不會是想要查他的感情史吧。”
祁遠這次開了口“查得仔細一點兒。”
對面的人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質,“這時候才想著要查是不是晚了點。”
祁遠的目光追隨著一粒浮塵起伏“讓你查,你就查,廢什么話”
“要我說還是算了吧,如果真查到了什么你要怎么辦都鬧得盡人皆知了,這個時候分手嗎現在的人有幾段感情不是很正常嗎
尤其是學藝術的,他們為了靈感什么都敢干,那一個個的,玩得花著呢。聽哥一句勸難得糊涂。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他說了半天對面也沒回應,把手機從耳邊挪開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對面已經掛斷了。
花襯衫“嘖”了一聲,真是個犟種。
祁遠緩緩吐出一口氣,看著那粒即將飄出窗外的塵埃,一把將窗戶關上秦疏,你不要讓我失望。
祁遠套上睡衣,踩著地板下了樓。
秦疏剛好把飯做好,看到祁遠,便說“下來的正好,餓了吧,坐下吃飯吧。”
祁遠看著座椅上特意鋪好的坐墊,再看擺在他面前的餐點,心頭的懷疑如蔓草一般,哪怕不停地掐尖,卻仍無法阻止它的蔓延。
秦疏解下圍裙放好,坐到祁遠旁邊給他剝雞蛋,放進他碟子里時,眼角余光看到祁遠的唇角,動作一頓。
有些事情,終于還是會發生嗎到底怎樣妻子才會安心呢
秦疏對待祁遠愈發細心周到,但他分明能夠感受到祁遠有心事。
秦疏大腦迅速地檢索曾經看過的某本書,夫妻之間不和諧是當代離婚率居高不下的最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