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安聞言,將竹筒封好。兄長膽子小,見不得這些東西。許逸安不是很理解,蚯蚓多可愛啊,不僅家里的小雞喜歡吃,還可以用它去釣蝦釣魚。
兄弟倆離開田壟后,周銘這才從藏身地轉出來。趙虎奇怪地問他“剛剛多好的機會,你為什么要攔著我”
周銘解釋“許少爺身邊有人保護,咱們貿然上前不好。”
趙虎手搭蓮蓬,一臉的不信“我怎么沒看到人”
“是高手,藏在暗處,之前有人對許少爺不敬,一道影子出來,直接將人殺了。”
趙虎有些被嚇到,還是有些不信,高手也是人,不可能一點也察覺不出來吧。他是這么想的,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周銘讓他這么一說,也是好奇心起,眼睛不受控制地四處打量,看了半天也沒有什么發現,正在他想要放棄時,忽然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對方此時正平躺在兩丈開外的田壟里,因為一身黑衣,加之玉米稈子十分密集,很難讓人發現。
在對上他的目光后,那個人原地翻身,然后以一種狗刨的姿勢迅速撤離,速度迅捷,身手靈巧,令人嘆為觀止。
周銘贊嘆的同時,對某個群體的濾鏡忽然碎掉了,只感慨一句“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許逸寧坐上馬車,舒服地喟嘆一聲。別看勒石郡地處偏遠,夏天卻出奇地熱,陽光火辣辣的。
去歲事情實在太多,他們沒來得及儲冰,他原以為這個夏天會很難過,沒想到秦疏拿出了硝石制冰法,不僅解決了暑熱,還又增加了一條創收的途徑。
坐在溫度適宜的馬車里,喝著涼茶,實在是愜意至極。許逸寧拿出賬本來看,辛苦經營數月,賬上終于見到余錢了。只是秦疏那邊花錢如流水,還是得想更多的賺錢法子才是。
許逸安將竹筒放到兄長看不見的地方,然后一點點湊到兄長身邊,扭扭捏捏的小模樣,一看就知道有事兒要說。
許逸寧全當沒看見,許逸安不時拿眼神瞄兄長兩眼,結果使了半天力,也沒有等到兄長主動問詢,終于,他忍不住開口道“兄長”
許逸寧老神在在,將賬冊又翻過一頁,只鼻腔里擠出一個音節,算是回應。
“兄長
,大人明天要去山里打獵。”許逸安說著又拿小眼神看許逸寧,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只好繼續說,“兄長,我也想去。”
許逸寧對弟弟的心思門兒清,卻是故意道“想去就去與先生告假,與我說來作甚”
“兄長,你可不可以和大人說一下啊。”李先生寬和,他若告假肯定是會應允的,關鍵是大人得同意帶他進山。這個時節山里好多好吃的,他想去采桑葚,摘蘑菇,還想去摸鳥蛋。
許逸寧一口回絕“你自己去說。”
“那,那還是算了吧。”許逸安小臉都垮了下來。
許逸寧將賬冊放在一旁,許逸安連忙挺直腰背,兄長這架勢明顯是要訓話,他有些后悔跟兄長提這件事了。
許逸寧面色嚴肅“安兒,你今年已經六歲了,大人待我兄弟二人如何,你有眼睛看,有耳朵聽,有自己的判斷。我們早已是一家人,家人之間更要以誠相待,之前你還與我說過喜歡大人,怎么現在連句話都不敢說了”
許逸安被說得低下頭去,訥訥道“兄長,我知道了。”
許逸寧聽他答應,也并沒有多高興,也是他疏忽了,安兒這性子,也太膽小孤僻了些。
當晚秦疏回來,許逸安在兄長催促的眼神下,硬著頭皮道“大人,安兒明日可以隨大人進山嗎”
秦疏的目光在他并攏的腳尖上掃過,語氣淡然,眼底含笑“有何不可。”
許逸安沒想到大人這么容易就答應了下來,在對上他的笑眼后,露出了兩顆小米牙,聲音也比之前歡快了,“謝大人,安兒現在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