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哪知楊崢的心思,見他滿臉堆笑,語氣也很恭敬,誤以為他是畏懼官軍,想巴結自己,不由冷哼一聲,氣焰囂張。
“算你識相!就憑你這鄉野小兒,也配知道本卒長的大名?想活命的話就快滾,別掃了老子的雅興!”
他手按刀柄,蔑視著楊崢,說不出的倨傲。
楊崢臉上笑意漸散,凝眉思忖著,“以古代軍隊編制,一百人為一卒,這蠢豬既是卒長,親自抓壯丁,恐怕村里來了一百名軍士,到處都是。”
官兵人數眾多,正在村子各處搜查,他們此時溜出去,很容易被對方撞見,爆發一場亂戰,到時將喪失退路。
那卒長見他原地不動,暴躁地道:“老子跟你說話,你沒聽……”
話沒說完,他表情驟然凝固,眼珠死死凸起,倒在地上后,仍難以置信地瞪著楊崢。
一柄巨劍從后方飛出,刺透他的身軀。
楊崢走上前,鄙夷地啐了一口,拔出巨缺劍,“這蠢豬仗著即墨城的軍威,飛揚跋扈,平時肯定沒少作惡。阿福,你把尸體先拖到床底藏著。”
殺死對方容易,難的是打發走村里那百名軍士。
福母雖然性格堅毅,非怯懦之輩,但此時見楊崢殺害軍官,仍是臉色蒼白,顫栗無語,難以接受眼前的變故。
楊崢見狀,將她扶到床邊坐下,溫聲安慰道:“伯母別怕,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倆受傷害。你放心,我有辦法能支走外面的官兵。”
福母抬頭盯著他,顫聲道:“真的?”
她不相信,楊崢能憑一人之力,將所有軍士引開。即使他是修行者,一旦大開殺戒,就會引來即墨城的強者,難以逃離此地,他們母子更無法幸免。
區區二境,在這世間算不得什么。
楊崢神色變幻,沉默片刻后,說道:“這個辦法并不復雜,只不過,需要委屈您一次,稍后陪我唱出空城計……”
福母怔住,不明所以,“什么計?”
楊崢湊過去,附耳低語一會兒。
傻福傻站在那里,看著他倆。
“這……”
不知楊崢說了些什么,福母瞬間臉頰漲紅,血色上涌,宛如夕陽下暈染的云霞,美艷迷人。這副羞澀神態,更像是一個芳心觸動的少女。
楊崢說完,撓了撓頭,情知這要求有點過分,訕訕地道:“聽起來像是餿主意,在褻瀆長輩,不過,這確實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
婦人垂首,忸怩良久后,從唇間擠出一道話音,細微而婉轉,“我愿意……”
傻福看得滿頭霧水,他倆這是怎么了?
楊崢松了口氣,“既然您愿意,剩下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他把巨缺劍遞給傻福,囑咐道:“剛才你沖出來保護母親,這是天經地義,不算犯錯。但是,待會無論院里發生什么,你都別出去,保護好伯母,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援!”
若非照顧這娘倆,他也不必如此為難,早就伺機溜走了。
說罷,他走出屋子,躲在院門后,透過縫隙觀察陋巷里的動靜。傻福家住在巷子盡頭,若要來到家中,只有這一條路,因此,楊崢能提前發現來者。
不得不說,他的心理年齡雖然只有21歲,但論心性和膽魄,連很多中年人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