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負著手,蹙眉不語。
對于火牛的狀況,其實他了熟于心,只是不忍作出“保大還是保小”的決斷。
田單的孫女田甜一直在旁聽,終于忍不住,質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赤焰分娩之時,往它體內輸送真氣,很容易令胎氣紊亂,雪上加霜,造成一尸兩命!”
火牛的名字,叫赤焰神牛。
楊崢看得出,她也是關心火牛的安危,不愿再激怒她,只是答道:“我知道。”
田甜愈發生氣,想繼續發泄怒火,被田單冷冷呵斥。
“你閉嘴!他說得對,現在最麻煩的是,赤焰已燈干油盡,輸送真氣是唯一的辦法。當斷則斷,小家伙兒,我在你身上賭一次,就拜托你了。”
眾人噤若寒蟬。
有生之年,他們還是頭一次從老爺子嘴里,聽到“拜托”二字。
田甜急得直跺腳,跟田單一樣疼愛這頭火牛,憤然說道:“爺爺……”
田單瞥她一眼,解釋道:“赤焰只能接受火屬性真氣,最好跟它體質匹配,到了這種關頭,又不敢用猛力沖擊,內力較弱者更穩妥。放眼整個即墨城,沒人比他更合適。”
以真氣助母牛分娩,這需要極精純的火屬性真氣,輔以溫柔細膩的手法引導,才不致傷害幼牛。若非如此,內力雄渾、性情暴躁的田單早就親自動手了。
還有一層關節,田單沒有道破。他隱隱猜到楊崢的體質玄機,想借楊崢的龍氣,為母牛注入新的生機,興許能收獲奇效,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田甜只好閉嘴,服從爺爺安排,不甘地瞪著楊崢。
楊崢眨了眨眼,真誠地道:“老前輩,您應該清楚,既然選擇這種方法,母牛就已九死一生。無論我是否嘗試成功,請您都別怪罪我。”
他害怕母牛死去,這對祖孫痛心之際,會遷怒于他,認為是他害死母牛。真出現那種情況,他就等于是主動往火坑里跳。
田單明白他的顧慮,沉聲道:“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無論結果怎樣,你都不會受到傷害,并且,只要你能保住其中一條命,哪怕索要再多報酬,我田單都不會拒絕!”
眾人心臟怦然一跳。
老爺子這份許諾,未免太重了。
楊崢沒有后顧之憂,這才伸手按在火牛腹部,注入一絲細微內力,如同游蛇般潛進,輕輕試探著下方胎體的狀況。
母牛有氣無力地啼叫幾聲,對楊崢說道:“先生,我知道您有神龍威壓,能讓獸血沸騰。反正我性命不保,請您釋放到我體內,刺激我最后亢奮一次吧!”
楊崢略微遲疑,點頭說道:“哦好,我用那種內力撞擊子宮內壁,你跟我同時發力。”
眾人看著“產婆”跟產婦進行交流,一時無語。這都可以的么!
自從體質覺醒后,楊崢丹田內匯聚著大團赤紅色氣流,本源之力不再藏匿,而是以常態出現,隨時供他調動使用。一旦釋放出來,便夾雜著少許龍威。
于是,他釋放出一絲本源真氣,開始在火牛內部發力。與此同時,火牛碩大的瞳眸死死瞪著,一邊痛苦嚎叫,一邊渾身戰栗,配合楊崢做最后的沖刺。
田甜跑到火牛身后,面頰微紅,興奮地尖叫著,“用力,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