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者面容后,他并無懼意,眼神譏諷。
“前輩,您現在才想主持公道么?”
他沒想到,家主田雄竟然親自露面。這就意味著,連一家之主都不愿容納自己,田家這潭渾水,他沒必要再蹚下去。
田雄沒有答話,走到兒子田泉身旁,診脈探察狀況。
作為家主,他本不想出面,讓田泉自己了結。過后老爺子追查起來,他可以大事化小,說是小孩子年輕氣盛,一時失手而已。
但眼前的結果令他失望,田泉不僅沒能得逞,反而淪為楊崢的陪襯,偷雞不成蝕把米。用楊崢的話說,田泉主動證明了自己是廢物。
老爺子回來后,必能看出是田雄在暗中唆使,既然如此,他只好快刀斬亂麻,徹底廢掉楊崢,將生米煮成熟飯。
到時候,木已成舟,老爺子不至于替一個廢人出頭,為難自己的兒孫。
很快,他的眉頭深皺起來,冷冷地盯著楊崢,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殺意。
“你怎么會三昧真火?”
以他的眼光,一下子就辨認出,這是三昧真火所致。
三昧真火威力無窮,稱得上是火中至尊,當它遇到普通的火屬性真氣時,便具有天然的壓制性,如魚得水,能吞噬對方,借著對方的勢頭蔓延擴張。
因此,當它竄入田泉體內后,一碰到火屬性真氣,就變得更加歡脫,借樹開花,越燒越猛。直到后來,田泉拼盡全力,以最剛猛的力道沖擊,才把它碾壓掉。
以火滅三昧真火,等于火上澆油,這比屬性克制更可怕。
田雄暗暗震驚,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三昧真火是那頭火牛的神通,如今卻被這小子掌握,難道……父親真要把未來寄托到他身上?”
火牛陣還缺少陣魂,老爺子愿意留下楊崢,應該就是沖著大陣傳承去的。
若是真讓楊崢掌握陣道,入贅田家,那么,田家真的要變天了。
他讓田泉來滋事,只是防患于未然,早絕后患,沒想到,無意中窺測到事情的真相。此時他深感慶幸,幸虧自己未雨綢繆,不然還被蒙在鼓里。
老爺子年事已高,可以為整個田家考慮,但他不行。他做不到大公無私,得替自己和兒子的地位著想,必須讓田泉繼承大權,把家主留在自己這一脈。
所以,這個楊崢必須死!
楊崢不溫不火,答道:“前輩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他只能這么回答,若是變相承認自己偷襲,授人以柄,等于自尋死路。
田雄當然不信這話,眼眸微瞇,一股恐怖威壓迸發而出,驟然施加到楊崢身上。
砰!
面對霸道的欺壓,楊崢無力招架,身軀被壓垮,重重摔在地面,體內傳出骨骼碎裂的聲響。他咬牙切齒,死死盯著居高臨下的田雄,眼里怒火燃燒。
“你們欺人太甚!”
韓非大驚,連忙擋在楊崢身前,逼田雄撤開威壓,難以置信地道:“伯父,你這是干什么?萬事講究證據,真相還沒查清,您就貿然出手,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他性情耿直仗義,是非分明,最見不得仗勢欺人的行徑。而且,法家主張以法治國,尤其是在當世,推崇以法令約束武修,不得施暴于弱者,田雄一言不合就出手,正是他最反對的。
他不顧自己安危,挺身而出,要替楊崢討個說法。就算這里是田家,他相信,田單深明大義,也不會縱容田雄如此恣意妄為。
田雄雖然收起威壓,但氣勢不減,面無表情地道:“我敬你是韓國公子,不曾怠慢。你若再有恃無恐,干擾田家的私事,那就別怪我翻臉逐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