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做了個摩拳擦掌的姿勢,趁機打聽道:“站在你旁邊那人是誰啊?我看他氣勢不俗,身后的背景應該不小吧?”
田甜笑容微斂,答道:“豈止不小,我就是跟隨他一起出林的。他家不僅跟咱們爺爺是故交,還是兵家在齊國的領袖,你若想加入兵家,最好別得罪他。”
楊崢聞言,繼續打量著那青年,“兵家領袖?孫子是兵家祖師,孫殿雄作為兵圣后裔,他們孫家難道還不配當領袖?這青年又是何許人也?”
他感到困惑,如果自己沒記錯,在歷史上,兵家肯定無人能壓住孫武。圣人的衣缽傳承,應該會極強大才對。
田甜說道:“他叫司馬健,是司馬穰苴的后代。孫家的根基確實很雄厚,但這司馬家,絲毫不比孫家弱。春秋時,司馬穰苴跟兵圣齊名……”
聽到這個名字,楊崢恍然大悟。怪不得,原來是司馬穰苴的后代。
“更關鍵的是,司馬穰苴跟當今王族一樣,都是田陳后代,他的家族也就是王族的支庶,自然是齊國最頂尖豪族。從血緣來說,王族肯定更信賴近親,讓司馬氏執掌兵家。”
說罷,她深深看楊崢一眼。
楊崢想通其中關節。
亂世之中,兵馬是國家的第一重器,不能輕易交給外人,齊王讓司馬家控制住兵家勢力,是最穩妥的選擇。也只有司馬家的底蘊,能鎮得住孫家和即墨田氏。
難怪田甜會說,別得罪這個司馬健,原來連即墨城都忌憚司馬家。大爭之世,殘酷的博弈并不止在各諸侯國之間,即使在一國之內,同樣是派系林立,殺機重重。
如此,方為大爭。
王族仰仗親信,在兵家的問題上如此,在學宮的問題上也是如此。這是權力的制衡,更是對王權傾覆的憂慮,畢竟,田氏本就是篡位而立,他們最怕后人仿效。
楊崢微微沉吟,答道:“戰臺之上,唯有以實力分勝負,不在于什么背景淵源。既然他跟咱們是世交,如果交手的話,我點到即止就是了。”
他跟司馬健未必會交手。即使真的打起來,讓他認輸,這也是絕不可能的。
憑司馬穰苴的后人,就嚇怕堂堂始皇帝,這不是笑話么?
田甜點頭,表情有些復雜,“還有這個第二名,同樣是王公貴族,而且還跟你有些過節。”
那人身穿黃袍,顏色亮麗,如同耀眼的太陽。在齊國境內,黃袍不是誰都能穿的,因為,王族田氏的祖先是黃帝,以土德稱王,土色為黃,這就成了王族的象征。
他相貌平凡,并不英俊,身材也不算魁梧,只是靜靜站在那里,渾身卻散發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氣質,浮現在眾人心中,莫名感到敬畏。
或許,這就是黃帝血脈的氣息。
若論血脈尊貴,炎黃二字的分量,古今皆知。
楊崢一怔,盯著那人,“跟我?我才來臨淄不久,又沒跟王族打過交道……等等,莫非他是太子田辰的親戚?”
田甜苦笑,“你猜對了一半。他確實是太子的死黨,交情甚篤,但太子從沒把他當成下臣,而是視若手足,因為他是孟嘗君最寵溺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