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死了?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表情震撼,怔怔地對視著,都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馮諼灰頭土臉,狼狽地沖進來,憤怒地咆哮道:“我不是讓你們死守……”
他正想怒斥屬下擅離職守,當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假楊崢后,頓時也愣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
一人上前答道:“我們也很困惑。剛才這小子通過傳送陣,闖進咱們的屋里放毒暗算,又用傳送陣回到這里。等我們追過來時,就是眼前這樣子。”
若非看到陣符,恐怕到現在,他們還想不明白,楊崢為何能神出鬼沒。不是因為傳送陣太高妙,而是楊崢的心思縝密,花樣百出,他們被耍得暈頭轉向。
馮諼受傷不輕,一邊咳嗽著,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推理還原現場的情形。
“死者的傷口還在冒血,顯然才剛斷氣不久。他的裝扮跟我在房里看到的完全一樣,又死在傳送陣旁,應該就是綁匪吳金榮。”
他沒猜錯,死的這位正是吳金榮本人。十天前,楊崢綁走吳金榮,逼他寫出功法后,并沒直接把他殺死,而是帶進垂云樓的這間房里,為今天這一幕做準備。
剛才,楊崢沖進隔壁房間前,先把吳金榮拖到傳送陣旁,然后等奪寶回來,一劍將其殺死,再破窗而逃,營造出綁匪吳金榮被殺的假象。
如此一來,吳金榮的綁匪身份徹底坐實,各種證據確鑿,此案就可以了結。
這一招,就叫作金蟬脫殼。
吳金榮什么也沒干,卻充當楊崢的蟬殼,背上了綁架孟嘗君四子的黑鍋。而真正的策劃者楊崢,從頭到尾都沒露過臉,把嫌疑洗脫得一干二凈。
當然,破綻還是有的,但也不能稱其為破綻。
馮諼平復下咳嗽,皺著眉頭,疑惑地道:“奇怪,他明明是綁架少爺的兇手,怎么會慘死在這里?”
他摘下死者的面具,發現死者表情異常驚恐,仿佛看到了什么無法接受的事情,死不瞑目。
“他被殺死,說明在此之前,這間屋里還有一個人。那人既然認識他,又知道屋里有傳送陣,十有**,會是他的同伙,跟他同來換取贖金。”
他冷靜分析著,先前就懷疑,楊崢應該會帶護衛,此刻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又往這方面推敲。
身旁的強者聽到這份推論,忍不住問道:“那人既然是同伙,為什么還要殺死他?”
馮諼抬起頭,回想著在短短一炷香時間內發生的諸多變故,答道:“在樓上房間里,我道破了吳金榮的身份,他沒有否認。現在看來,吳金榮只是執行者,主謀另有其人。”
他走到窗口,看著留在窗臺上的腳印,說道:“那個主謀見吳金榮暴露,怕他過后供出自己,便殺人滅口。吳金榮已死,世間再沒人知曉他的真面目,他就安全了。”
如果事實是這樣,就能合理解釋,為何吳金榮會死不瞑目,因為他被同伙背叛了。
但實際上,是因為他臨死前才省悟,自己原來會背這么大一口鍋。
幾名強者恍然大悟。
馮諼說完這些,黯然道:“覆水難收,剛才如果我在場,就不會像你們這樣,把注意力都放在死者身上,愣在這里發呆,而是去追那個主謀。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那幾人噤若寒蟬,悻悻地低下頭。
他們的目標是追殺“吳金榮”,當看到吳金榮倒地身亡,自然會措手不及。在沒分析出真相前,他們不可能想到,原來這場騙局里還藏著一位高手,應該去追那人。
馮諼眼眸微瞇,盯著吳金榮的尸體,眸光冷冽。
“最近這幾天,咱們搜查吳金榮的底細,也不是沒收獲。他拜在兵家門下,一直跟某些人交往親密,在這臨淄城里,他沒有別的親友,還能跟誰合謀……”
最有嫌疑的,首當其沖是司馬家。
一人聽懂他的話意,試探道:“您的意思是,這事是司馬……”
馮諼抬手打斷,“別亂說話,這事由主人親自決斷,咱們只需做到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