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孟嘗君臉色驟沉,瞇著眼說道:“那就沒錯了,我剛才在追殺一個蒙面人,精確感知到目標走進這間房。現在看來,我猜錯了,那蒙面人不是吳金榮,而是你,楊崢!”
孫殿雄大驚,驚得說不出話來。
楊崢也佯裝震驚,失聲道:“君侯,您在說什么?您追殺我?”
孟嘗君冷哼道:“小賊,事到如今,你還想裝蒜?就算你摘下面具,換掉衣裳,但有一點無法改變,那就是你的修為!四境下品,跟兇手完全一致,你能耍得了賴么?”
沒錯,裝扮可以隨時換,但修為做不了假,瞞不過孟嘗君的眼睛。
楊崢惶恐地道:“君侯,我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您會指認我是兇手。天下的四境武修多如牛毛,這再正常不過,難道因為我是四境,就能證明我有罪?”
他心知肚明,有孫殿雄這個外人在,孟嘗君不愿吐露真相。
孟嘗君不急著跟他爭辯,吩咐道:“孫殿雄,這里沒你什么事,我命你離開。”
孫殿雄臉色微變,如何看不出,孟嘗君要對楊崢不利,決然道:“君侯,楊崢是我的好友,我不會丟下他不管。恕我直言,光天化日,我倆聚會宴飲,并未違背法度,您為何非要興師問罪?”
若不是他在這里,護著楊崢,這會兒工夫,孟嘗君可能已經把楊崢擒下,動用武力逼供了。
但是,憑孫殿雄的身份,攔得住孟嘗君么?
經過今天的折騰,孟嘗君失去耐心,懶得再廢話,一掌將他轟出門外,狠厲地道:“誰給你的膽量,敢這么跟我說話?再不識趣,就把命也留下!”
為了追查兇手,他就算得罪孫家,也在所不惜。
畢竟,他可是威名赫赫的孟嘗君啊。
楊崢看到這一幕,眉峰蹙起,意外于孟嘗君的殺意如此決絕,一言不合便出手,不把孫殿雄放在眼里。如此一來,這張底牌徹底廢了,他只能靠別的方法脫困。
他走到孫殿雄身旁,將其扶起來,溫聲說道:“將軍大義,我銘記在心。我不愿將您牽連進來,這樣吧,勞煩您去學宮后山,把荀圣前輩請來,他會為我主持公道。”
在臨淄城里,能鎮住孟嘗君的強者,只有荀子一人。
事已至此,他只能求助荀子。
孫殿雄爬起來,狠狠擦掉嘴角鮮血,“好,我這就去請荀圣,請他評評理,這齊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可言!”
孟嘗君負手而立,哈哈一笑,流露出桀驁氣概,“請荀圣?他的道行確實比我高,這點不假,但是你以為,這樣就能嚇退老夫?即便是荀圣,就能縱容狂徒綁架人質,敲詐勒索?”
孫殿雄身軀僵滯,不明白孟嘗君在說什么,卻強烈預感到,此事背后恐怕不簡單。
“楊崢,我給你一個機會,讓孫殿雄去搬救兵。等荀圣趕來后,咱們當著他的面,把話說清,讓你死得心服口服,免得荀圣不明真相,日后對我耿耿于懷。”
他面露冷笑,似乎胸有成竹,并不怕對質。
孫殿雄見狀,轉身朝樓下跑去。
便在這時,樓梯拐角處,一名老人握著酒葫蘆,啃著狗腿,晃晃悠悠地走上來。
“小家伙,你可真能給我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