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追狍子出去的狍子呢”
上山找時久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燒烤平臺也重新恢復了熱鬧。
晚餐過后,林雎坐在扎好的帳篷里,若有所思地盯著手里的竹筍。
怎么看都只是一根發育不良的普通小竹筍而已。
她剝開一片外皮,湊過去聞了聞。
竹筍的清香和泥土的味道,嗯,氣味也很普通。
要不嘗嘗
想到那熊貓依依不舍的模樣和它說的話,林雎還是將竹筍放進了書包里。
至少今天晚上留著它不吃吧。
北斗高懸,蟬鳴蛙聲一片,營地卻格外安靜。
林雎睡得不太安穩,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熟悉的呼喚。
那聲音叫著她的名字,說的卻是她根本無法聽清也聽不懂的囈語,只有越靠越近的陰寒纏繞著她。
“林雎”
林雎抱緊了懷里的書包,埋著頭一動不動。
“雎,靈”
林雎眼睫微顫,這次她多聽懂了一個字。
熊貓在橋上提過的靈。
她確定是“靈”而不是“林”。
那聲音說話的音調長短和她們并不一樣,林并不讀作她們語言的林,甚至不是林雎學過的任何一門語言釋義的林。
靈和林也不同音,前者發音極短,后者更像是多個音符的組成。
林雎想,那道從小到大一直纏在她耳邊的聲音,說的或許是一門她從沒有學習過的語言。
不知道無法形容無法描述所以聽不懂,而知道了可以形容可以想象之后,自然而然就懂了。
比如“林雎”這兩個字。
就是那到聲音一直以來在她耳邊以開頭和呼喚的形式響起,她才能猜到這段奇怪的聲音是叫她的名字的意思。
并且這么想之后,腦海里就如同篤定了一般,直接將那幾個音符與名字相關聯。
而“靈”,則是熊貓說出這個特殊音調的字眼時,她腦海里瞬間浮現的對應中文的翻譯。
就如同之前一般,她腦海里除了自己的意識之外,還有另一重生于意識卻又高于意識的存在。
它似乎全知全能,卻從不主動給予,只有當她觸及到某個點并且理解,那存在才會將這釋義收入,融為她意識的一體。
耳邊的囈語依舊在繼續,林雎的呼吸卻平穩下來,安靜地等待著呼喚聲漸漸變弱遠去,才緩緩睜開眼睛。
帳篷里很黑,充斥著深入骨髓的冷意。
唯有懷中一丁點熱源,正在微弱而堅定地往她身上輸送暖意。
凍僵的四肢回暖,被囈語影響的耳鳴也恢復安靜。
林雎長長松了口氣,知道今夜的危險算是過去了,閉上眼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