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城。
虛擬穹頂已經黑爛了,人造月弧被密麻血尸滋養出冰冷的光,高懸在圣河盡頭將無數神像肅穆籠蓋。
它們面容古老悲憫,身形高如巨山,蒼青石皮下是由機械神經嚴絲合縫控制的語言中樞,在深淵般的夜里不停歇呢喃起誦經之音。
樓觀寶池被浸在自神像唇間吐出的燦金色全息梵文中,恍若真被庇佑了似的。
他站在觀音像的頂端,一襲寶石藍長袍隨風搖曳,赤紅繩纏住細如刀的腰肢,他抬手,冰冷的風穿梭過指縫,烏發被吹掀四散的瞬間,月光被遮蔽了。
月光再度透亮后他已經消失,萬家燈火,車水馬龍續締他點燃著夜色。
今天是末世降臨的第一百年。
也是觀音城與狂歡城結盟三周年紀念日。
狂歡城的權貴們遠道而來,外交高塔外直升機、奢靡跑車懸浮于琉璃地面,皮鞋、高跟鞋優雅行走此間,女士華美的裙擺映出地下游動盤旋的赤尾金魚。
外交高塔外已被政府武裝力量封鎖監控,每一位進入高塔的權貴都需要接受最精密的基因檢測。
以確保他們為人類,而非aien
異種
異種自百年前蘇醒,它們脫離深海侵占大地并以人類為食,人類被迫浮空而居建立三所城市,觀音城甚至與狂歡城結盟進行抵擋。
即便如此,異種還是入侵了。
它收斂起可怖巨大的外形,以精湛的寄生技術藏于人類的皮囊下,紳士般端起高腳杯,俯身回答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孩的愛語。
女孩的臉頰微微羞紅,當聽到同伴的揶揄時她偏過頭嬉笑起來。
她沒有看見它驟然露出的猙獰興奮,英俊面孔上的五官如腐爛肉塊凹陷下去,而后它抬高脖子,脖子愈來愈細成了一根細線,喉管被擠出來,嘩啦啦流著血和食物殘渣。
它的頭顱不受控制擰動一圈后急切縮小成嬰兒拳頭大的七角“花苞”,人類軀體上的肉開始腐爛,血水貼住它的白骨,魚眼長滿白骨的任何縫隙并眨動起來。
它以畸形的姿態佝僂站立著,撕碎人皮后成了三米高、搖搖晃晃、滿是魚腥味的深海異種。
“異種來了快跑”周圍的權貴劇烈顫抖著往后退入安全區,他們在被軍隊保護。
“監察處的人怎么還不來”有人焦急問。
監察處是唯一有權在觀音城殺死異種的組織。
女孩還偏著頭與同伴講話,她不明白為什么同伴要慘白著臉雙腿發抖,她隨同伴的目光轉回頭,與它正面對視上了。
滴答。
它俯身,瞬間臉上“花苞”綻放開來,七片“花瓣”是長著細密魚牙的在嘶嘶作響的觸手,“花”最中心的橢圓魚嘴張開了,一堆腸子混著粘稠物從女孩眼前墜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發出凄厲尖叫。
它瞬間將女孩的頭顱一口吞下
咯吱
在女孩的頭骨即將被捏碎的一剎那,眾人聽見了極輕的推門聲,而后是高筒皮靴輕踩地面的步音。
太輕了,像是刻意斂起了骨骼的重量,又像是被貴族特地教弄過,不然絕無法踩出這般柔若無骨的旖旎步音,似蛇信子,柔腸百轉、媚態橫生。
安全區里有人感知到他是未被標記的oga時興奮極了,這人嘲諷挑逗道“oga來這兒做什么,是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