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不管確定不確定,這都算是個方向。
幾人也不再耽誤,等薛清極吃完飯迅速收拾一下餐桌就奔四樓上去,嚴律從頭到尾也只吃了最開始那一個煎餃,喝了幾口冰鎮啤酒,剩下的直接往薛清極碟子里一倒,轉眼就全都進了對方肚子。
回到四樓,這次由隋辨打頭,帶著幾人走到走廊盡頭一間掛著“雜物間”的房間,拉門走進去。
雜物間有些狹小,置物架上擺著清潔劑肥皂毛巾等雜物,墻上掛著一排拖把抹布,十分普通。幾個成年男性往里頭一站,簡直像是在擠早高峰地鐵,就差貼到一起。
隋辨像根豆芽一樣縮進來關上門“等會兒可能嚴哥跟大胡會不太舒服,忍忍啊,我開陣很快的。”
“哪趟來不都得經這么一遭,早習慣了,你們整天搞什么術法改良,也沒見把針對妖的地方給改良掉,反正難受的也不是自個兒,”胡旭杰沒好氣,“趕緊的吧。”
隋辨好脾氣地解釋“不是不改良,是真沒法分離”
一邊說一邊也沒閑著,手在關上的門后快速按方位滑動,又分別在上中下三個部位依次重拍,原本緊閉的門鎖傳出“咔嘰”一聲,門縫中光線閃動,似乎有重重陰影正在外部散去。
嚴律道“修士們祖輩留下的術法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抵御外族侵擾,修行的基礎和妖就不一樣,能那么好分離就怪了。到了。”
雜貨間的門被拉開,屋外的景象卻已大變。
四樓的走廊和房間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個開闊的會客室,沙發茶水一應俱全,屋內燃著特制的線香,味道清淡微苦,幾個呼吸間卻覺得神清氣爽。
會客室內已坐了幾個人,有老有少,年輕的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大的卻無法確定真正的年紀,外貌來看已有六十來歲。凌晨時在四樓與董鹿交談的中年男人也在,看樣子是長期留在仙門負責醫療這塊兒的人。
會客室的人原本正圍著室內屏幕上的地圖小聲交談,見門打開,隋辨帶著嚴律等人走出來,便止住說話,對這邊兒點頭示意。
一來到這個地方,胡旭杰很明顯地緊繃不少,幾乎是要整個人擋在嚴律身邊。會客室的人的眼神十分微妙,看隋辨和披著薛小年皮的薛清極并沒什么不同,只在看到嚴律和胡旭杰時才略有古怪,看嚴律時要更加上一些戒備。
嚴律仿若感覺不到,反倒是被粘著自己走的胡旭杰礙著走路的動作,煩的夠嗆,伸手扒拉他好幾回。
薛清極的的目光在會客廳這些人的面孔上一一掃去,無一不是陌生的,記憶中甚至連個犄角旮旯都沒有相關的模樣,可見“薛小年”甚至連記都懶得記。
“我剛才和鹿姐聯系過了,她說可以直接去見老太太。”隋辨跟昨天那個中年男人說道。
中年男人點了個頭“沒事兒,今天狀態不錯。”
隋辨松口氣笑了,帶著嚴律等人穿過會客室,徑直走向最里邊的房間,敲了三下房門,里邊有人應聲后才推門進去。
屋內有股淡淡的藥味,夾雜在線香的氣味中。
梨花木羅漢塌上盤腿坐著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正斜靠在榻上的小茶幾旁,榻旁架著個輸液瓶,延伸出來的細管正連著她的右手,而她的左手正端著根煙桿兒“吧嗒吧嗒”地抽著。董鹿站在她身邊兒,滿臉無奈地用吸管往一杯奶茶里扎。
老太太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緊緊地在腦后固定了個小髻,面上并不似年邁者那般暮氣沉沉,反倒眼神銳利,雖已有皺紋,卻并不顯病態老邁,原本半閉著眼正聽著手機里的恐怖有聲小說,見嚴律扒拉開胡旭杰走進來,便立刻睜開眼,露出一個只有熟人之間才會帶的淡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