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逾見到沈辭的第一面,他就從未想過傷害面前的青年,他不舍得在那白釉似的皮膚上留下任何痕跡,漂亮的瓷器就該好好地放在玻璃罩子中,用絨布裹著保護起來,而不是摔得四分五裂。
謝逾在沈辭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吻“真的,讓你受到傷害不會讓我感到開心,恰恰相反,我會很難過的,所以拜托你保護好自己,千萬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
“好。”
當真是愛護尊重的態度,沒有半分輕視。
沈辭恍惚間想起之前,除了最開始那紙充滿侮辱意味的合約,其實謝逾一直是這樣,從來平和溫柔,倒是他自己思慮太多,險些錯過。
提起合約的那個庸俗跋扈的謝逾,面前抱著他的瀟灑肆意的謝逾,倒像是兩個人了。
事情到這里算是說開了一半,謝逾松了口氣,他天天掐著智障紈绔人設也怪累的,心情頗好,于是和沈辭面對面,研究起另一個問題。
他輕聲問“沈助教,能不能說說,你為什么喜歡我”
說起這個謝逾就一頭霧水,他抱著打游戲的心態,按部就班地走著劇本,還順順利利過了60,結果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劇情和發了羊癲瘋一樣往奇妙的方向一路狂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好幾次謝逾都覺著系統要腦溢血了,而本該恨他恨的要死的主角又是陪床又是落淚,現在都快成他老婆了。
謝逾沒談過戀愛,雖然男老婆確實是意料之外,但沈辭這么好看,他還要什么自行車。
沈辭一頓。
硬要說的話,其實五年前,他就喜歡謝逾了。
沈辭的前半生都很忙碌,像個精確的螺絲,容不得一點失誤,他家庭條件太差,還有個患病的奶奶,每一步都在懸崖邊上走鋼絲,稍稍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小學時候,別的孩子在玩,在上興趣班,沈辭在做奧數,因為只有以全校前幾名的成績進入初中,才有獎學金,那錢在同學看來只是旅游一次,可對他而言,是幾個月的生活費。
初中的時候,他也拼了命的學,因為只有考過自主招生,進了最好的班,才能免除學雜費,而如果免不了,他就上不了高中。
大學亦是如此,全年級百分之一的獎學金名額,別的同學有鋼琴比賽,綜合素質加分
,沈辭什么也沒有,想要競爭,只有往死里出成績。
沒有小孩子是天生喜歡考試喜歡卷的,沈辭也不例外,他也曾看實驗數據看得想吐,可除了接著看,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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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根繃的過緊的弦,若不是足夠堅韌,早已斷裂。
可謝逾是不一樣的,他身上天然有種松弛感,被他圈在懷里的時候就像被保護著,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仿佛所有的壓力都從肩頭卸下。
謝逾帶沈辭坐機車,郵輪,陪他走過學校的銀杏大道大道,商業街,去看那些沈辭待了七年都不曾注意過的風景,喝他見過無數次卻不曾試過的奶茶像是在黑白兩色的世界里強硬地投下了其他顏色,在之前二十余年的人生中,沈辭第一次感覺,他正鮮明的活著。
其實在遇到謝逾之前,和分開之后,沈辭一直有輕微的失眠,之前是家庭的壓力,之后是繁雜的公司事務,他習慣于擰緊發條,以及與在夜里也渾身緊繃,難以入睡。
可在謝逾身邊,或許是被那種松馳感染,或許是確定安全,他總是睡得那樣安然。
謝逾回江城的那一天,他做了五年來第一個好夢。
沈辭許久不說話,謝逾可不知道他腦子里想了這么多東西,拍拍沈辭肩膀“說呀,有什么不能說的我真的好奇”
“”
這種話要說出來,實在太奇怪了,沈辭頗有點惱羞成怒“喜歡就是喜歡了,還需要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