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斯文有禮貌,還有點靦腆,這時候他奶奶的病雖然嚴重但并非山窮水盡,沈辭也沒被生活磋磨的一片死寂,看上去非常鮮活。
謝逾道“你中暑了,不能再工作,工作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他拉住小熊的拉鏈“快出來。”
容不得沈辭拒絕,謝逾已經按著小熊短胖圓的尾巴,將整件衣服扒拉了下來。
衣服里的人果然已經濕透了,襯衫皺巴巴地黏在身上,透出皮膚冷白的顏色。
謝逾強行將他從衣服里拽出來,一手拎著他,一手拎起玩偶服“走,你得去醫院。”
這時候的謝逾健身有段時間了,而沈辭正頭暈眼花,謝逾拽他和拽健身房的器材沒什么區別,輕輕松松留有余力。
謝逾沒解釋任何東西,而沈辭被迫跟著走,他嗓子干渴地厲害無法呼救,只能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被綁架了。
但當謝逾甩開車門的時候,沈辭打消了這個念頭。
停在路邊的敞篷跑車熱烈張揚,標志是沈辭不認識的形狀,但單從那流線型的車身和搶眼的配色,沈辭能猜到它價值不菲。
車子的主人不需要綁架他,因為他的家庭拿不出這輛車的百分之一。
沈辭步履虛浮,甚至沒法正常上車,于是謝逾將他抱到了副駕駛,還俯身系好安全帶,甚至將一支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
他。
而后謝逾點火啟動,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他道“我會帶你去最近的醫院,你需要輸液。”
身下是柔軟的皮質沙發,紋路繁復觸感細膩,沈辭恍惚地想倘若有這輛車的錢,他是不是就可以給奶奶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生,住單人病房,讓她不必夜夜淺眠驚醒。
他幾乎是被謝逾半抱著進了醫院,這個陌生青年絲毫不介意他身上滿是汗水,而是將他好好安置在了椅子上,隨后的掛號、看診、拿藥,一手包辦,緊接著,他被帶到輸液區,等針頭沒入血管,謝逾才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沈辭很懵,十分懵,他并不認識身邊的青年人,可謝逾對他太過熟稔,仿佛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稍稍猶豫,手指微微掙動,似乎想要蜷縮起來“您”
謝逾本來在看藥品說明書,聞言抬頭“手別動,小心滑針。”
“”
他囑咐地自然又親昵,仿佛他天生應該出現在這里,陪著沈辭打吊針一樣。
沈辭遲疑“先生,我們認識嗎”
謝逾“認識也不認識,非要說的話,現在不認識。”
話說得模棱兩可,沈辭暈乎乎的大腦運轉半天,沒分析出他什么意思,只是實在難受的厲害,吊針打到一半,他便困倦地閉眼,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歪倒在一邊,頭恰好枕在謝逾的肩頭。
時間指向九點,輸液的近四個小時,這個人就一直坐在這里。
肩膀被壓的姿勢并不舒服,血液無法流通,四個小時恐怕胳膊都麻了。
沈辭抬起沒扎針的手臂,輕輕為他捏了捏“您”
謝逾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他放下手機,目光平和“這么晚了,我要送你回學校嗎但是有點遠,等開車回去,宿舍可能落鎖了。”
a大本科宿舍10點落鎖。
沒等沈辭猶豫,謝逾又道“你現在也不好長時間坐車,恐怕又會吐的,在旁邊酒店住一晚可以嗎明天早上再回去。”
“”
一個陌生人邀請住酒店,怎么看都是無禮的請求,可謝逾目光溫和,沒有絲毫強迫引誘的味道,仿佛他真的只是擔心路程太遠,沈辭路上難受。
“噢抱歉。”謝逾率先反應過來“別擔心,我們開兩間房,我不會和你住一起的。”
“”
這話要是別人來說,沒什么可信度,像是所謂的“我就蹭蹭”,可鬼使神差亦或是鬼迷心竅,再或者中暑后的腦子不轉了,沈辭微微猶豫,居然點頭了。
而謝逾當真開了兩間房。
他將房卡遞給沈辭,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房間,一晚上沒有出來過,更別說找沈辭如何,一直到早餐時間,他才來敲沈辭的門。
沈辭開門時,謝逾正站在門口,他一身純白休閑服,頭發隨意梳在腦后,陽光從背后的玻璃窗照來,給他鍍上一層金色的側影,身姿修長挺拔,容貌俊美至極。
論壇中可不曾提及謝家殘暴的少爺如此俊美。
沈辭略愣了兩秒,旋即客氣招呼“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