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將酒杯放到一邊,行禮道“閣下。”
利亞姆一只手還纏著繃帶,似乎大病初愈,他挑剔地打量著蘭恩,將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冷笑道“多年不見,鳶尾少將還真是一如往常的漂亮,也難怪剛剛傷了我,就敢攀附三殿下。”
蘭恩嘆氣“不管閣下相不相信,那事與我并無關系。”
懷特利亞姆只冷笑“這事兒你說了可不算。”
事到如今,沒有第二嫌疑人,不管是不是蘭恩動的手,利亞姆家族必須拿到交代。
懷特看著蘭恩,鳶尾少將長得很好看,他也是真喜歡,若不是蘭恩當機立斷解除婚約找上林佑,他已經以未婚夫的名義將人困于后室,折磨發泄,以報心頭之恨了。
到手的美人就這么飛了,懷特越發恨得牙癢癢,他露骨的視線掠過蘭恩全身,似乎在考慮從哪兒下嘴。
然而視線掠過領口,看見那隱隱露出的些微紅痕,懷特一愣,忽然怒意暴漲,猛地踹開桌子“好啊蘭恩,當年訂婚后我邀請你上床,你倒是三貞九烈,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說什么必須要留到婚后,我還以為你們柯萊特家族的雌蟲教養有多好,品信有多清高,結果聽說剛跟三殿下兩天,就迫不急爬了人家的床”
拒絕懷特,又主動追林佑,算是把懷特的臉按在地上踩了。
“”
柯萊特家族在首都素有美名,不僅僅因為財富,也因為嚴苛的家教,蘭恩一直恪守禮節自持身份,只除了引誘林佑的那一次。
只有那一次,他別無選擇。
蘭恩一言不發。
事出有因,他抵賴不得。
懷特利亞姆嗤笑一聲“真是下賤,未婚夫昏迷不醒,轉頭爬三皇子的床,我明天就該通知首都所有報社,讓他們拿出頭版頭條,好好記錄一下我們的蘭恩柯萊特科萊特家族的獨子,第三軍的鳶尾少將,到底是個什么腌臜東西。”
家族和軍隊同僚就是蘭恩的死穴,利亞姆盯著他,可蘭恩神色如常,他視線空無地落在遠方,靈魂似乎與分離,懷特沒看見想要的反應,于是瞇了瞇眼“不說話怎么,你不同意”
“沒有。”蘭恩斂眸,居然微笑了起來“您教訓的是。”
“我教訓的是”懷特利亞姆眼中陰狠更盛,他撩開桌上的酒杯,玻璃杯滑落于地,乒乒乓乓碎了個干凈,他伸手抓住蘭恩的領帶,強迫他揚起脖頸,揚起手臂似要掌摑“你當真以為你跟了三殿下我就不敢動你那你可以猜猜看,假如我真的替三殿下管教管教你,他會有什么反應”
“”
蘭恩淡然地想“也許
不會有什么反應。”
雄蟲荒唐,互相交換雌侍不在少數,交換雌君的也不是沒有,有時候玩得狠了傷了碰了,也不過幾聲道歉,而三殿下雖然對他溫言軟語了兩天,可春宵過后卻連婚姻的承諾都吝嗇許下,蘭恩自以為,他在林佑眼中,大概算個合眼緣的漂亮玩意兒。
利亞姆家族勢大,懷特又是唯一的雄子,拉攏他有許多好處,至于已經弄到手、走投無路只能奉上家族的“漂亮玩意兒”,并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教訓了,也就教訓了。
可這么想著,蘭恩的胸腔卻升起了輕微的澀意,他微微蜷縮手指,又不自然的放開,某種難以抑制的苦楚隨血液蔓延全身,化為艱澀的苦痛。
有點,難受。
這感受有些陌生,像是之前信息素沒得到滿足的時候,蘭恩一愣,強壓下怪異的感覺,他心中苦笑“不過是兩天善待,倒真生了不該有的期待。”
他面前,懷特已經高高揚起手臂,做出了掌摑的姿勢。
勁風掠過臉頰,手掌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