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微妙的停頓片刻。
伊繆爾能有什么癥狀不過是異變期的后遺癥罷了,可這些東西他沒法和醫生講明,更沒法治療,便含糊兩句“或許是受了風寒,吹了點冷風吧。”
白郁皺眉。
伊繆爾的情況是內里虧空嚴重,絕對不是感冒,可大公一口咬死,并不松口,白郁莫名生了點火氣嗎,冷淡道“閣下,如果這樣,您這病癥,我恐怕無法醫治。”
病人自己都不在乎身體,諱疾忌醫,隱瞞病情不肯告知,醫生又能怎么辦
他瞥了伊繆爾一眼“您若實在不愿意說,我只能開些進補的方子。”
說罷,他徑直站起來,轉身要走。
“誒,別。”
男仆如此僭越,伊繆爾卻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略顯焦急,從床頭撲過來伸手抓住了白郁的袖子,冷白的手指用力,在指腹逼出一點薄紅“我不是要你治。”
白郁眉頭皺的更緊。
公爵這樣一副氣血兩虧的模樣,叫了醫生又不要他治,深更半夜的,拿他做消遣嗎
伊繆爾看見他的臉色,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耳朵,如果是小貓形態,他可能又飛機耳了“我是想說”
伊繆爾抬頭看著他,慢吞吞的陳述“留下來陪我。”
現在已經是異變期的末尾,肌肉骨骼中難以忍受的劇痛早已消退,只剩下骨縫中微不可查的酸澀,在這個時期,伊繆爾可以正常生活,批改政務,完全不需要醫生。
但是被陪伴擁抱過后的小貓,已經很難適應孤獨的長夜了。
習慣了醫生的體溫,今天的被子就格外的冷,伊繆爾撲騰良久,克制不住,腦子中有個念頭不斷叫囂,他輾轉猶豫,還是叫來了醫生。
想要有白郁陪著。
白郁搞不清他的想法“那您想要我做什么請明示。”
伊繆爾抬頭看他,試探“我想睡在你的大腿上”
小貓已經睡習慣了醫生的大腿、腹部和胸膛,可公爵還一次都沒有睡過。
白郁高高挑起了眉頭。
雖然他是公爵的男仆,可這依然是個失禮的請求。
伊繆爾再次咬了咬下唇,后知后覺感到不妥,他松開攥袖子的手,維持著大公的禮節,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的房間有另外一張床,或者,你能睡那里嗎”
那是監護床,本來也是供仆人夜間休息的。
白郁微頓。
公爵肢體修長,面容稠艷漂亮,側臉彎曲的弧度精致的不可思議,像伊爾利亞手藝最好的匠人用銼刀一點點打磨出來的藝術品,可白郁看著他,不知怎么著,想到了家里那只圓滾滾的小貓。
那雙湖藍色的眼睛格外像。
大公臉色蒼白,唯有兩頰一點緋紅,像是發著低燒,他的歲數并不大,是處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略帶青澀的年紀,如果是白郁前世,他應該還在讀書。
病中的人,總是格外需要安慰的。
醫生俯身碰了碰他猶帶冷汗的額頭,微微嘆了口氣,還是心軟了。
他在床沿坐下來,心想“睡吧,睡個大腿而已,又不會少塊肉。”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