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幾乎不在室外活動,常年不見陽光,皮膚是略帶病態的蒼白,在如練的月光下,泛著緞子般的光澤。
明明每次變換都是這樣的,可這回格外羞恥。
醫生就在房門外,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墻。
他匆匆伸出手,撈過衣衫掩蓋身體,倉促穿好了內衫里衣,然后一絲不茍地,換上了繁復的外衣。
伊繆爾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鏡中人無疑是好看的,伊繆爾有一張整個伊爾利亞聞名的面孔,他的母親是王國最漂亮的奴隸貓女,父親老公爵年輕時也是俊朗多情的花花公子,這兩個結合,生下的孩子長得絕不會難看。
他的黑發繼承自父親,濃稠如墨,而瞳色和大部分五官繼承于母親,伊繆爾母親就面容稠艷,扇子似的眼簾常年微垂,眉目慵懶繾綣,反應在伊繆爾臉上,便是略帶陰郁的秀美。
這樣一張臉,若是放在白郁前世的酒吧宴會中,絕對是斬男斬女的大殺器。
可伊繆爾扣住鏡子邊緣,無聲地咬住了下唇。
時間太倉促,白郁還等在門口,他來不及收拾,也來不及洗漱,只能放任頭發披散下來,垂在胸前。
伊繆爾不確定白郁會不會喜歡。
他們之前見過那么多次,可白郁從沒有表示過喜歡,醫生一直神色淡淡,將公爵當空氣。
白郁喜歡小貓,毋庸置疑,而他雖然在地下室里被點破身份,得到了醫生的親親抱抱,可那同樣是給小貓的,不是給伊繆爾。
伊繆爾看著鏡子,有點喪氣。
剛剛經歷過異變期,他臉色比之前更難看,即使想要補救,也遲了。
伊繆爾其實不喜歡別人夸他長相,那些覬覦的眼神會讓他想起母親,想起哥哥,想起奴隸的身份和以色侍人的標簽,所以他的桌子什么都不放,連管潤唇膏都沒有。
可他舔了舔下唇那些干燥起皮的痕跡,有點后悔了。
門口,白郁輕輕敲了敲房門“伊繆爾”
小貓進去的時間太久了,久到白郁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被衣帶絆死了。
聽上去很離譜,但以小貓的個子,是完全可能的。
門內傳來了慌亂的聲音“就來”
當了三天小貓沒說過人話,伊繆爾的聲音有點啞,他近乎倉促地整理好自己,而后踱步到門口,拘謹地打開了房門。
于是,醫生的視線便落在了他身上。
伊繆爾沒有抬頭,卻能感覺到白郁的打量,那視線將他釘在原地,帶來燒灼般的刺痛。
他抿住下唇,無聲攥緊手指,又暗暗自嘲起來。
原來有一天,他也會像那些被主人挑選的奴隸那樣,忐忑,不安,只為了看他的那個人能夠喜歡。
而他的一切反應,都被白郁盡收眼底。
醫生啞然失笑。
原來漂亮如伊繆爾,也有忐忑自卑不自信的時候。
而白郁當然不可能欺負他的小貓,于是,伊繆爾聽見了醫生略帶驚艷的感嘆
“伊繆爾,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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