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晏被這么一打擾,便沉不下去了,他照常寫字,視線卻總是追著蕭紹的影子跑,見他在某位學子身后停的久了些,便忍不住抬頭去看。
這人戚晏認識,考前打過照面,隴西季氏子弟季西,年歲二十出頭,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坊間傳言的狀元人選。
這些戚晏不在乎,他當年也是傳聞的狀元人選,他在乎的是這個季西,長的很漂亮。
從戚晏的角度,能看見他儒生袍服下瘦窄的腰肢,以及眉目清俊,輪廓飽滿的側顏。
蕭紹在他身后停留的時間太久了。
戚晏視線在那影子上留了片刻,微不可察地咬了咬著下唇,心中升起莫名的澀意,他將這感受強壓下去,垂首繼續答卷。
不多時,考試結束,試卷被呈到東閣,供考官查閱,蕭紹不看、不評、不參與,直到禮部尚書等人將卷子按排名遞給他,要他做決斷時,才信手翻了翻。
排在最上頭的,便是戚晏的卷子。
蕭紹心道“不愧是小探花不對,該叫小狀元了。”
他粗略地看過,沒改大臣們的排序,朱筆御批,將名次定了,戚晏為首,季西榜眼,剩下的蕭紹記不清,也懶得記,他挑了幾個后世用的順手的臣子,其余揮揮手,讓宋太傅一一擬定,不再過問。
放榜后,戚晏要去拜坐師,赴曲江宴,與同場進士交游,蕭紹放他出宮去玩,自個解決了今日的奏章,然后他一個人吃晚膳,可吃到一半,總覺著身邊空空蕩蕩,沒人在身邊逗著玩,缺了點什么。
蕭紹便干脆搬了飯菜,去他母后宮里吃。
自打建寧帝離世,先皇后李氏便搬去了慈寧宮,吃齋禮佛,不過問宮中俗事,蕭紹隔兩天便去看望她,和她一同用膳。
這日,慈寧宮外有轎子候著,像是有人到訪,蕭紹沒多問,和母后照常吃飯,天南地北閑扯一通,等杯盤漸空,李氏忽然道“紹兒,你是不是該選秀了”
蕭紹筷子一頓,敷衍“還早。”
前世這時他沒有登基,李皇后每次提及此事,蕭紹都用年紀尚小,要再玩兩年搪塞,李皇后心疼他,也不催促,后來登基忙的腳不沾地,回到寢宮倒頭就睡,過勞而死,就更沒考慮過娶妻了。
李氏露出不認同的表情“紹兒,你如今是皇帝,就算先不立后,也總該選那么幾個,好好挑上一挑,再說其他。”
蕭紹心中微妙的不舒服了起來,他無端抗拒,心煩意亂,又不知道這煩躁來自何處,便含糊其詞的應了,只說“下次,下次。”
李太后卻道“我家中有兩個姑娘,剛好來拜訪,算是你表妹,不如見上一見”
她不等蕭紹同意,便拍拍手,上來兩個姑娘,朝蕭紹福身行禮,個個品貌端莊,舉止得體,是用心教養過的,其中一個還有顆淚痣,怯生生的綴在眼角,隨她的動作上下起伏。
可蕭紹看著他,卻想到了另外的人。
想起他青竹般修長的身體,他故作從容淡定的
表情,也想起他眼角那顆泫然欲泣般的淚痣。
那淚痣在他臉上,真是可憐又可愛。
他的心微微一軟,便笑著和李太后推拒了,李太后也不攔他,擺手隨他去了。
蕭紹回到寢宮,已然月上中天,宮中空空蕩蕩的,稍顯寂寥,他叫了壺酒自斟自飲,面前突兀地浮現了一個屏幕。
河東探案這段劇情原文沒有,屬于蕭紹自由發揮,66插嘴都插不到地方,現在蕭紹登基,總算將主線拖回來一點。
雖然比原文早了幾年,還吞掉了屬于蕭易的劇情。
但那個情況,蕭紹布局已久,意在登基,叫他收手放蕭易一碼不現實,真要放了,66就得給宿主收尸了,于是它明智的什么也沒說,裝了快一年的啞巴。
現在不開口不行,66才沉著聲音,竭力將自己偽裝的深沉嚴肅“蕭紹,我提醒你,劇情到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