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琇咬著小將軍的耳朵,小聲“你想找死嗎給我安分點吧”
薛晉委屈巴巴“我就想勸個酒”
每回送行,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時,江巡靠在城墻上從青萍關上外望,只見長空朔漠,北斗高懸,大山連綿起伏,黑影蒼茫,而腳下這座巍峨雄關盤踞千年,前世,也正是這里撕開了口子,成為了接下來五十年慘劇的。
江巡心中一塞,轉頭看向小將軍,薛晉與沈琇沈確站在一起
,這位名流青史的馬上君王風華正茂,而他的兩位最信任的臣子也正環繞身邊,一如群星拱衛北斗,便釋然了。
這一世已然改變太多,前世種種,不會重現。
于是江巡沒等薛晉勸,便舉杯將酒液飲盡了。
酒是邊塞常用的烈酒,軍中苦寒,而烈酒能夠驅寒,薛晉端來的這個叫“燒刀子”,度數高,味濃烈,一口飲下去嗓子刀割火燎似的疼痛,故名“燒刀子”。
江巡喝了,便咳嗽起來。
“”
于是,江巡眼里“拱衛北斗的群星”開始對“北斗”怒目而視。
沈確涼涼看著薛晉,一言不發,而沈琇捶了他一下,罵道“傻叉薛晉,你丫等死吧”
他們在關口鬧了一通,江巡略有斷片,記不太清楚了,只是步履虛浮地回了侯府,洗漱睡下了。
這一夜,他難得沒有夢見死后那七日。
第二日,馬車從侯府駛出,載著江巡三人返回京城。
江巡宿醉,頭有些疼,他收拾好東西,將幕籬細細扣好,踏上了馬車。
沈琇和沈確都在,奇怪的是,沈確坐在靠墊最左邊,沈琇坐在靠墊最右邊,他們兩個有血緣關系的親戚不坐在一起,卻把最中間的位置留給了江巡。
江巡略感古怪,卻也沒想太多,在兩人中間落座。
車夫一揚馬鞭,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路途顛簸的很,江巡和兩人寒暄了幾句,便困了。
從青萍關出來,他像是了卻了一樁重要的心事,手腳發虛發軟,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疲倦一齊涌上來,江巡立馬要睡過去了。
但是他在中間,他沒地方靠。
江巡便強打精神。
他沒注意到的是,沈確悄悄將肩膀挪了過來。
君王帶著幕籬,頭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困了,疲憊又倦怠,急需休息。
這是個很合適的角度,只要江巡無意識往身旁一偏,就能倒在帝師的肩膀上。
可江巡硬生生撐了小半個時辰,東倒西歪,就是不靠上去。
等倒他實在困倦,不睡不行,江巡將幕籬歪了歪,猶豫片刻,小聲征求沈琇的意見“我可以靠著你睡一覺嗎”
在場沈確沈琇兩個人,以洵先生的身份,當然是靠著沈琇更合適。
沈琇是他名義上半個徒弟,兩人通了那么多信,彼此也熟識了;而沈確貴為文淵閣大學士,當朝帝師,江巡平日里是抱慣了,可他頂著洵先生的身份,江巡抿了抿唇,竟然有些不敢碰他。
用頭靠著,也有些不敢。
皇帝的形象在沈確眼里已經夠糟糕了,江巡破罐子破摔,也不怕更糟糕一點,可洵先生和沈確交談甚歡,還很得沈確的喜歡,江巡下意識想保留這個印象,不想太過失禮。
至于沈琇,無所謂了。
沈琇“啊”
他的嘴巴張成了“o”形狀。
叔父就在旁邊,您靠我啊
江巡“可以靠嗎”
沈琇還能說不嗎,他只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可以可以,您靠吧。”
于是江巡闔眼,倦怠地靠了上去。
“”
沈琇硬著頭皮抬眼,對上了沈確冰涼的視線。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