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這么倔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發著高燒考試的,那么大個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杜少恒操碎了一顆老媽子心。
醫生開好了處方,鐘渝繳費取了藥,被杜少恒親自押送回寢室。
白色退燒藥片混著溫水服下,鐘渝躺在床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忽然喚道“杜少恒。”
杜少恒剛打開電腦,準備上游戲,聽見自己的名字,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嘎哈呢”
“謝謝。”鐘渝由衷地說。
杜少恒被他認真的語氣弄得一怔。
對于這個室友,他的第一印象是漂亮,不是女相的那種漂亮,也不僅僅局限于五官的精致,還有一種獨特的、疏離的氣質。
就是他明明在對你笑,人也溫和客氣,但讓人覺得難以真正地靠近。
于是第二印象是他安靜,安靜到近乎孤僻。
報道那天,杜少恒是和爸媽一起來的,大一新生正好是剛成年的年紀,清澈愚蠢好奇心重,家長難免會不放心孩子出遠門,因此大多都會陪著孩子報道。
他帶著爸媽去宿舍,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在整理書桌的鐘渝。
新室友初次見面,杜少恒是個自來熟社牛,熱情地上前打招呼“誒你好啊咱以后就是室友了”
對方手上拿著本書,聞言抬起頭來,溫溫和和地回了句“你好”。
他生得好看,又和自己孩子同齡,就容易招阿姨輩的人喜歡,比如杜少恒他媽程娟女士是個話癆,邊忙活邊和這小同學嘮嗑。
小同學話不多,但有問必答,又不會讓人覺得敷衍,很有分寸感。
程女士幫自家兒子鋪床,半天沒見他家長,就好奇地多問了句“小鐘,你一個人來的啊”
鐘渝點頭,“嗯。”
“那你爸媽挺放心你。”程女士說完,佯怒瞪了杜少恒一眼“看看人家,又懂事又獨立,都不用家長操心,哪像你,這么大個人還要老媽幫你鋪床”
杜少恒抓抓腦袋,“這不是您嫌我鋪得像豬窩嘛”
鐘渝當時只是禮貌地笑了笑,杜少恒也沒放心上,可后來偶然從輔導員那聽說,鐘渝其實是孤兒,他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兒了。
他老媽那話,就好比夸盲人眼神好、夸瘸子跑得快,與揭人傷疤無異。
雖然是無心的,但任誰聽了大概率都不會好受。
杜少恒有點愧疚,又出于照顧同學的心思,有機會就會找鐘渝一起上下課。
回過神來,杜少恒故意翻了個白眼,“謝屁啊你抓緊好起來吧,只剩最后一門,你要不考第一,就是對不起我今天犧牲玩游戲的時間陪你去醫院。”
鐘渝輕笑,“好。”
夜幕降臨。
下了一天的雪,街道上銀裝素裹,氣溫直降零下。
最熱鬧的酒吧一條街霓虹依舊,畢竟再寒冷的天,也阻擋不了浪子們玩樂的心。
小賀總今晚有局,倒也不是上次那種派對,就幾個相熟的二世祖一起喝喝小酒,聊聊最近的動向。
高彥磊這人吧,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算不上好人,但要說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賀云承并不排斥和他接觸,畢竟一個捧著你又會來事的人,做個酒肉朋友還是不錯的。何況他前幾年都是在美國,在國內并沒有太多朋友,他也懶得去摻和其他圈子,主動湊上來的他又嫌人家庸俗,玩兒不到一起。
“云承今天心情很好啊。”高彥磊打趣道,“人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