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風還帶著滲骨的寒意,吹得人骨頭縫里都是冷的,時珩裹緊外套,腳步走得更快了,不知是不是錯覺,身后那群醉漢好像在跟著他,刺耳怪異的笑聲由遠及近。
時珩心口一緊,幾乎下意識跑了起來,他才加快腳步,就聽到身后跟著提速的腳步聲,慢慢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近在耳后。
寒風凜冽,刺鼻的酒味順著風從身后傳進了他的鼻腔里,濃郁到令人作嘔。
前方路段的燈又壞了,入目幾乎一片黑暗,時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腳冰冷,汗毛倒豎,沒來由的感覺恐懼。
正在這時,一束光從黑暗中快速移向他,那束光打在他身上,打進他滿是恐怖的眼里,也打進了他將要跌入谷底的心中。
“時珩”他聽到了中氣十足的聲音,那一瞬間,身后如附骨之蛆的腳步聲停頓一下,之后慢慢遠離。
電動車白黃的疝氣燈把漆黑巷子照亮,照在時珩身上,燈光明明沒有溫度,時珩卻覺得周遭好像突然沒那么冰冷了。
他抬頭,看見蘇沐琛朝他挑眉“都快十點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時珩愣了一下。
“看我干嘛上車吧。”
時珩難得沒有拒絕他,飛快爬上了他的車,電動車在巷中駛離,黑暗從他身邊褪去,他捏著蘇沐琛的衣角,感覺冰冷的手指漸漸有了知覺。
蘇沐琛沒查覺到他的異樣,只問“別的店都關門了,你們那個螺螄粉店怎么回事幾點下班”
“平時九點半,但今天原本快要下班了,結果又來了客人,所以耽誤了下班的時間。”時珩回答完,沉默半晌才問“你呢,這么晚了,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就是順道路過。”蘇沐琛隨便找了個借口。
“哦,知道了。”時珩頓了頓,而后很輕很認真的說了一句“謝謝。”
“謝什么,我順路而已。”蘇沐琛有些尷尬的為自己辯解。
時珩卻低聲說“這條路晚上很不好走,路燈壞了,又黑又暗,路邊還有亂七八糟跟著別人走的醉漢。感謝你今天順道路過,又順道來載我。”
相處這么久,時珩很少會說這么長的話,蘇沐琛怔了怔,卻還是在這一大段話里精準的抓到了重點,會尾隨人的醉漢
他下意識的去看反光鏡,果然看到了時珩不太好的臉色,猛然想起剛剛巷尾里在他車燈到來之后消失在黑暗里的幾道身影,頓時皺起了眉頭。
還真被他猜到了,巷子夜黑風高,又沒有其他行人,時珩長得又太過漂亮,重點是這還是本古早r文,若真被那幾個喝了酒的男人拖到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所以第二天下班后,蘇沐琛沒有立刻回家,在辦公室呆到九點后,才騎著電動車慢悠悠朝老舊的小吃街而去。
才在那里待了一會兒,就被螺螄粉店斜對面一個賣烤紅薯的小攤吸引了目光。
擺攤的是一個老頭,他手腳利索的將烤得又甜又糯的紅薯從烤爐里一個個拉出來,整齊擺在爐子上面,烤得金黃流油的紅薯還冒著熱騰騰的氣。
蘇沐琛咽了咽口水,“大爺,烤紅薯多少錢一斤”
“八塊。”
蘇沐琛點頭,指著烤爐邊上最大的一個說“我要這個。”
老頭熟練的拿起一個烤紅薯套進紙袋,稱了一下,而后遞給蘇沐琛“十八塊。”
蘇沐琛接過紅薯,對著破皮的地方小小咬了一口,果然又甜又糯,只是太燙了,燙得他直咧牙,抬起的手機已經調出了掃碼頁面。
“大爺,支付碼在哪我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