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檀覺得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不由得松了口氣,她又萬般提醒“明日記得早些喊我為大哥送行。”
綠蓉應了。
林檀難得喝一次酒,睡到下午時分醒來頭疼不已,但一身酒味確實難聞,她爬起來捂著腦袋梳洗了一番又躺回了床上。
一到深夜,白兔又開始逃獄了。
它跑到林厭行的腳邊嘰嘰喳喳地說出它看到的事情“那碗藥六小姐沒喝,不過她吃了清心丸身體好了很多,今天上午還去找了林崇源呢,說是以后都不用喝藥了”
紙上因少年的停頓而多了一團墨漬,即將寫完的文章因此也前功盡棄。他并未表現出不耐煩,垂著眼瞼讓人看不見神色,只是將筆放了回去,將桌上的紙丟入炭盆中,不一會兒燒得一干二凈,半點痕跡也不留。
他踩在冰冷地面上,聲音淬了冰般清涼“清心丸”
白兔縮緊了脖子不敢抬頭,它跟了面前的人不過數月但也慢慢品出了林厭行的性格,此刻他應當是不高興的,但日后不必割腕放血不是一件喜事嗎
不過得罪了他的人都被報復過,偏偏六小姐還活得好好的,這一點也不像林厭行的風格。
它不敢多想,還未應聲又聽頭頂的少年輕笑著,眼帶嘲意“她還有求我的時候。”
他大概猜出林檀知曉她每月喝的藥是什么方子,所以對此很是抵觸,但她中毒已久,清心丸真的這么有用林崇源早就用了。
不過是延緩罷了。
只是不知道能延緩多久,林厭行拿起毛筆在手中把玩著,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他都還未計較她喝了自己這么多年的血,她倒是害怕了想要終止
他可不是這般好說話的。
白兔望著林厭行的模樣打了個顫,上回瞧見他這副模樣是碰到那只守宮的時候,儒雅的少年抬起半舊的鞋將那只魔的腦袋踩得稀巴爛,這種時候林厭行的雙眸缺失泛著光的,似是興奮到了極點。
察覺到林厭行的視線落在它身上,白兔努力縮小自己的身軀,支支吾吾地繼續說起來“六小姐還給您準備了東西”
“哦”
白兔不敢再打啞謎,雖然它覺得這份禮物等明日六小姐送過來會讓主子更高興,但現在它的小命要緊,連忙說了出來“六小姐給您做了一身衣裳當生辰禮。”
它半晌都沒聽到他說話,于是偷偷仰起腦袋去瞧,卻發現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著可不是高興的樣子。
白兔有些想念林檀了。
雖說每天總是給它吃素,但至少不會像林厭行這般陰晴不定,它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夜里起了風,窗牖并不嚴實,發出嘶嘶的聲響。
白兔就這么被放了回去。
天還未亮,林檀起了個早去送行。因林嘉玉腿腳不便安排了幾輛馬車,他和林雯香的心早已飛到滄海派,早早坐馬車里。只剩林云顧幾人站在林府大門外和她寒暄,眼瞧著她氣色好了,林云顧也放心下來。
只是
他的目光落在最偏遠的那間院子方向,昨日之事終究是心里生了疑。
昨夜他特意去了林厭行的院外,再次使用了乾坤盤,奇怪的是這次指針并未如他預料那般有所指向,那么這就意味著乾坤盤出問題的可能性較大。
但面對一臉純稚的林檀,林云顧還是多提了一句“平日里和四弟少往來。”
雖未探查出什么,但他對上林厭行有種說不上的不對勁,那更像是敏銳察覺到危險時的第一反應。
林檀聽聞一驚,話本子上說他們兩個是敵對,但沒想到現在就已經有苗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