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在李思筠心中留下些懷疑,但目前更重要的是,沈昭好像還對她有那么些許想法,她趕緊將此事與趙孺說了。
再回想起以前,她與趙孺好像猜測得太牽強了,但羅南的態度確實很奇怪,其中定有蹊蹺。
在趙孺的追問之下,李思筠也不好意思具體描述當時的情況,只道目前懷疑他或許喜歡她。
趙孺道“伊伊你長得如此貌美,那高家郎君心動也很是正常的。男子啊,總會對心上的女子多些忍讓,或許你可以試探一下。”
李思筠聽得似懂非懂,心中只記得試探二字,將玉扶留在趙孺家中,她放下心,獨自回了狼窩。
那棵桂花樹前幾日還是含苞待放,她只一晚沒回來,似乎一夜就開了花,馥郁的香氣彌散在整個院子中。
李思筠從前嫌棄桂花香膩人,但此刻卻感覺輕輕淺淺縈繞的香氣,好像也不錯。
她回了東廂房,也沒向沈昭解釋,玉扶去哪了。
但即使她不說,沈昭也能猜出來。她心腸不壞,反倒有股子傻勁兒,說話不好聽,但善事也沒少做,卻一點兒好名聲也沒有。
和他完全是兩個極端。
今時,只有皇室貴族一日才用三餐,像這條巷子,大多是平民,其中零星有幾個像趙孺夫君一樣的小吏,但大家都用兩餐。
晨食隨便吃上一口,午后用得才是正餐,是要正經吃的。
李思筠一直躲在屏風后面,避免與沈昭見面。但她病都好了,不能再蹭旁邊的飯,所以子弦進來叫她,她只好湊合著去和沈昭一起吃。
她垂著頭,等著子弦盛飯,許多日都不曾與他們一起吃,在李思筠的印象里他們吃的還是難以下咽黑漆漆的麥飯。
卻沒想到,有絲絲甜味兒飄過來,香噴噴的,隨之,一碗魚糜粥遞到她面前。米梗看起來燉的軟爛,里面混著嫩白的魚肉,看起來很干凈。
李思筠不知何時竟改了伙食,他們偷偷吃得這么好,她沒見到羅南古怪的神色,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魚糜粥,放進嘴里。
原料就是米梗與魚肉,應當只加了些許鹽巴調味。雖然簡單,但魚肉是新鮮的,很是鮮甜軟乎。
雖然關系不大好,但畢竟吃人嘴短,李思筠夸道“羅南,沒想到你手藝提高得這么快,雖然不是特別好,但比麥飯強多了。”說罷,她又舀了一大勺放進嘴里。
羅南“這是郎君做的。”
李思筠突然嗆住,“咳”她偏過頭,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沈昭做的。
君子遠庖廚,就連羅南去下廚也是無奈之舉,不會有郎主親自做這些的。
她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抬起頭時,措不及防對上了沈昭的視線,他攬起袖子,伸手向她面前,看著是要把她那碗拿走。
她早上沒吃什么,如今很餓,這魚糜粥做的人不太對,但屬實很合她心意,匆匆伸出手去遮擋,又解釋道“莫拿走,吾甚喜。”
沈昭一愣,隨后明白了李思筠的想法,沒忍住笑了一下。
就連往都站在李思筠這邊的子弦,也沒控制住,笑出聲來。羅南簡直不懂她腦子是怎么想的,他們殿下還能同她一個弱女子搶一碗粥不成
可他不知道,這兩人連被子都搶過幾次。
他們都這般反應,李思筠當然發覺是她誤會了,一時有些尷尬。
沈昭拿過李思筠用了大半的碗,又給她添了些粥,隨后放回她面前。
李思筠頓時面色漲紅,實在是太過丟臉,只能埋頭接著吃,同時亦在心中反省自己,這才幾月過去,怎么就變得如此小氣,為何要護著一碗粥。
她一邊吃一邊憤憤想,一大半都怪設計她淪落此地的趙姬,剩下的就全怪沈昭他總與她搶這,搶那的。
甚至連被子都不給她,雖說后來也給她蓋上了
李思筠心中突然一驚,種種跡象表明,他該不會、真看上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