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不跟她說,不僅是不想惹事,更是怕她不管。
嚴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給楚沂夾了只紙皮燒麥,“你四妹妹性子像你大姐,拔尖些,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告訴母親。”
她對庶出子女管教不多,讓趙小娘管教也合適。這事上楚沂沒吃虧,只是趙小娘那邊,和繡房牽扯不少,發生這等事,她竟然不知曉。
楚沂笑了笑,“我知道,母親會為我做主的,不過四妹妹應該已經知道錯了,也不必再責罰她了。”
穿著不喜歡的衣裳指定難受,嚴氏應該也不喜歡爭強好勝之人。
嚴氏“回頭給你拿兩匹好料子,喜歡什么讓繡房做。”
每季四身衣裳只是定例,但并非每人每季只能有四身衣裳,想穿什么自己做,能新穎華麗些。
楚沂這回的笑更真切了,“多謝母親。”
嚴氏摸了摸楚沂的腦袋,“你穿這樣的顏色好看,年紀小,正是好時候,不必總往素凈里穿。”
楚沂點了點頭,但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楚家人長得好,她也不差,打扮越搶眼對她來說越不好,偶爾穿穿也就罷了。
她面上依舊乖巧,“是,母親。”
吃過飯楚沂就回沂夏軒了,正院的丫鬟送來了六匹料子,楚沂恍然,原來嫡母說的“兩”是量詞。
她能感覺到嚴氏態度有變化,說不上是愧疚還是別的什么,雖然不太清楚,但對她更好,這回楚欣搶衣裳,她的處理嚴氏應該是滿意的。
楚沂想過趙小娘不管怎么辦,嚴氏應該很樂意管教趙小娘的。
李嬤嬤心里高興也不敢再聲張,而是問楚沂,“姑娘,這料子是送去繡房做新衣還是”
楚沂已經有八身春衣了,去年的撿撿,也不是不能穿,她就一個人,哪兒穿得了那么多。
她抬眸道“先收起來吧。”
李嬤嬤道“那奴婢就給放庫房里,留著到時候做衣裳。”
楚沂點了點頭,過了幾息時間,見李嬤嬤沒動,遂問“嬤嬤還有事”
李嬤嬤這才道“奴婢瞧著今日天氣不錯,想著把庫房清理一番,去去霉氣,省著金貴東西放壞了。”
楚沂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她剛來這兒的時候的確興致勃勃地開過庫房,但里面除了一層灰,就只有一些舊衣和于小娘留下的幾樣老物件。
后來自己來一年多無人過問,正院偶爾給的要么吃了要么用了,比較值錢的東西都放在屋里,庫房估計還是從前的樣子,非說變化,大概多了塵灰和蛛網。
六匹料子肯定不能放屋里,這院子三間正屋,東西各兩間廂房,后頭一個小花園。
如今楚沂住著的是東屋,中間的正廳留著待客,左邊的西屋做書房,但不常用。
廂房一個做耳房,丫鬟候著沏茶倒水用,挨著的是小廚房,對面的東廂房便是留作庫房用的,許久沒打掃了,是得打掃干凈,不然料子放進去吃灰。
楚沂道“兩間都好好收拾一番,去年穿的舊衣也放過去吧。以后鑰匙我這兒放一把,另一把嬤嬤管著。”
李嬤嬤高興地哎了一聲,“那奴婢就收拾去了,姑娘有事再喚奴婢。”
楚沂是想著,萬一以后的日子越來越好,一間庫房難免放不下,吃虧得東西,出門得東西,倒也不虧。
這會兒離正午還早,楚沂又拿了本書看,這般清閑了兩日,繡房錢管事又來送春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