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忠微微拱手,笑著說道:“大將軍過譽了。草民不過是山野之人,那里是什么賢才?當今天天子昏庸筒,奸臣當道。苛捐雜稅,羅掘微財,百姓苦矣!大將軍提出三年免糧,三年后稅賦減半。卻是大大有利于百姓,深得民心。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結彩焚香以迎。只是,草民好奇,大將軍攻克東京后,又將何以治天下?要是天下都三年免糧,三年后稅賦減半,只怕不足于滿足朝廷內外所需?到時大將軍又會怎么辦?失信于民,毀約?”
聽到許貫忠得質問自己,非但沒有發火,反而很是高興。
嫌貨才是買貨人!
許貫忠這樣質問,才是有心想投靠自己的。不然他都不會直指自己現在政策的要害了。
魯達高興的伸手示意說:“反悔,失信于民,自然是不可以的。這是自毀長城!至于魯達到時會如何處置?湖海先生,這事關系重大,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要是先生不嫌棄,不妨與我入府詳談!”
許貫忠當即微笑說道:“大將軍盛情,許某怎敢推辭!”
“好,先生請!我為先生領路!”
府衙后院中廳,魯達和許貫忠分賓主入座。朱武、蔣敬作陪。
家丁很快為三人奉了上茗茶。
魯達端著茶杯說道:“這茶和流行的茶湯大不相同,但是別有一番滋味,先生可以嘗嘗!”
許貫忠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香茶,而后閉上雙眼。
片刻后,他睜開眼睛,嘆道:“剛入口微苦,但是過后甘甜醇厚,余味悠長!果然別有一番滋味!比起茶湯,許某倒是覺得這茶更有滋味!”
“先生喜歡就好!”魯達笑著說:“至于先生先前提出來質問,我這段時間也一直有思考。一旦攻克東京后,也不需要瞞先生,魯達自然是要稱王稱霸,不然手下那邊也不好交待。組建朝廷,到時除了要養活手下兵馬,還要養活文官武將,同時還要修橋鋪路,還要實行教化等等,要花銀子的地方大大增強,再靠著繳獲等手段,自然是難于滿足支出的!”
聽到提出這些,許貫忠欣喜地點了點頭。這大將軍沒有被現在一連串勝利沖昏了腦袋,會思考下一步地計劃。不錯!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為君的,就是要有這種心態。
他滿是期待的問道:“那大將軍是打算處理這件事的?”
魯達看著許貫忠,認真的說道:“無外乎開源節流!朝廷苛捐雜稅,除了昏君貪圖享樂外,朝廷三冗兩積上的支出,也是一大問題。我主政必然是要拿這三冗兩積開刀,消減支出。”
許貫忠搖搖頭說:“此事不容易辦!”
“對于趙家來說,積累難辦。但對于我來說,卻是易如反掌。趙匡胤得位不正,懼怕手下武將有樣學樣,所以拼命壓制武將,厚待文官。同時消弱地方,加強中央權力,這才會導致三冗兩積的問題。我主政,自然不會懼怕這些,而且新建朝政,也容易實行新政,革舊鼎新!”
許貫忠聽到,沉思了一會兒說:“確實如大將軍所言,但是只是這樣的話,依然不能保證朝廷的收入支出平衡!”
魯達點頭說:“節流后,自然要開源!不知道許先生有沒有發現,大宋三冗兩積問題嚴重,卻是依然能堅持到現在,靠的是什么?”
許貫忠有些明悟,他試探性地說:“商稅?”
魯達贊許的說:“嗯!大宋能堅持到現在,靠的就是比前朝更重視商稅。商稅的收入甚至達到了朝廷收入的五六成,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宋才能堅持到現在!我主政以后,會吸取大宋有利于的政策,重視商稅。有充足的商稅做保證,自然可以承兌自己的承諾,三年免糧,三年后稅賦減半!”
許貫忠聽到魯達要重商,著急地喊道:“大將軍不可!商人逐利忘義,要是大將軍重商輕農的話。百姓都會忙著去經商,沒有人去耕田種地,到時候糧食歉收,國家必然會動蕩。而且商人不事墾種,靠著買低賣高,賺取不義之財,聚攏財富,不立于國家治理。還請大將軍三思啊!”
聽到許貫忠進諫,魯達原本滿懷期待,現在有些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