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記文放下碗筷問。
“嗯,只麻煩娘準備早飯,我們兩個人一個月三塊錢可以嗎”
陳萬生點頭。
三塊比之前想的十塊少了七塊錢,孫記文是有些不滿意的。
“這樣,六塊錢的家用,你們三餐都在家里吃,”孫記文想了想道,就多陳萬生一個人,家里多六塊錢的生活費,他只需要出六塊錢,家里的日子也能和以前一樣過。
陳萬生和孫寶珠對視一眼,他們在房里已經商量過多次了,六塊錢對他們來說也算能接受,只比他們住廠里多兩塊錢。
“好。”
第二天上班時,陳萬生和趙禮輝碰上了。
“早上好啊,陳同志。”
趙禮輝打招呼。
葉歸冬上班比他時間晚一點,而且這么近,所以沒有跟著趙禮輝一起出門。
同樣孫寶珠也離紡織廠近一些,所以陳萬生先一步出門。
“早上好,趙同志,一起跑吧”
“行啊。”
趙禮輝笑著點頭。
二人并肩往機械廠方向跑去,容師傅一般都會早十幾分鐘出發,所以趙禮輝和對方早上基本是遇不到的。
“趙同志,有件事我想問清楚,關于之前我岳母向你打聽我名次的時候,請問你是怎么回答的”
陳萬生是個多疑的人,上次孫寶珠的解釋并沒有讓陳萬生完全相信,而經過這幾個月的接觸,他也知道趙禮輝是那種有話直說不需要繞彎子的人,于是他直接問道。
“我記得當時人挺多的,”趙禮輝一下就明白陳萬生為什么會逮著自己問這個事了,“你岳母逮住我問,硬要我說你的名次,我知道你自尊心很強,加上你爹那段時間不是病了,你心情不好嗎所以我就讓她自己問你,她后面怎么問你的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趙禮輝很無辜地側頭看陳萬生。
“倒也不是麻煩,”陳萬生想到那天飯桌上發生的事,“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他現在和孫寶珠已經結了婚,接下來就是準備學徒期過了考技術級證的事,再有工會那邊欠的錢,這都是要還的,還有家里,還了工會的錢后,到手只有八塊錢,交給孫家六塊,他就身上就只有兩塊錢
但跟家里說好的是每個月寄回去五塊錢,想到這些,陳萬生覺得肩膀上的壓力越來越大。
他忍不住看向一旁肆意跑步的陽光青年,“趙同志,你結婚后需要給家里交生活費嗎”
“當然需要了,”趙禮輝奇怪地看了他兩眼,“我和我媳婦兒都是有工作的人,總不能讓我們爹一個人賺錢養家吧能分擔一點當然更好。”
“也是,方便問一下,你們每個月給家里交多少生活費嗎”
“我們啊,每個月給三到五塊錢吧,補貼票另算,想拿出來改善生活就拿,不想就自己存著。”
趙禮輝道。
聽了這個數的陳萬生心里舒服了一點,三到五塊,那怎么也有五塊錢了,只比他們少一塊錢而已。
“不過我都覺得給少了,畢竟我現在拿的是二級工的工資待遇,但我家長輩就是心疼我和我媳婦兒,不讓我們多拿,說我們年輕,還沒娃,能存一點是一點,他們啊,就是愛操心,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趙禮輝說這是甜蜜的苦惱。
陳萬生
陳萬生默默地離他遠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