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有人看吳叔的房,麻煩給我一下鑰匙,”大叔扯著嗓子道,婆婆點了點頭,轉身去找鑰匙了。
大叔跟陳翠芳母女解釋,“這嬸子耳朵不太好,所以說話得大聲點,吳叔他們在這住的時候,他們兩家的關系是最好的了,所以鑰匙就放在他們這。”
陳翠芳點頭,打量著這層樓的環境。
每家門口都放著做飯的桌子和一個半人高的碗柜,幾個兩三歲的孩子在走廊上跌跌撞撞地跑著,鼻涕流著,家長時不時從門口伸出頭喊一聲自家的崽。
趙禮紅則是看衛生多一點,發現各家雖然在門口做飯,但走廊上還算干凈后,心里松了口氣。
婆婆把鑰匙拿出來遞給大叔,大叔把八號門打開,側身拉開堂屋的燈,“房東留下的家具都能用,他們都是愛干凈的人,屋子一點都不埋汰。”
確實如此。
陳翠芳母女都是愛干凈的人,看完這個房子后,都比較滿意,于是便跟著大叔去見房東談租房的事。
大叔讓自己的媳婦兒幫著看下門,他帶著陳翠芳母女走了二十多分鐘后,進了一新大樓里。
“吳叔他們分了新房,所以筒子樓那邊就租出去。”
“這樣啊,”陳翠芳點頭表示理解。
房東意外的好說話,一聽她們愿意簽兩年以上的合同后,直接點頭把六塊錢一個月的租金降到四塊錢一個月,這一年就是四十八塊錢。
簽訂三年的合同,一共是一百四十四塊錢。
吳叔開始起草租房合同。
“大哥,這一百四十四聽著不怎么好,抹掉零頭,一百四怎么樣你放心,咱們住得近,三年過后,咱們還繼續租的。”
陳翠芳從包里拿出一包紙煙遞過去。
“大妹子,你這一抹零直接抹掉了一個月的房租啊,”吳叔搖頭,“頂多給你們少兩塊,一百四十二塊錢,不能再往下少了。”
少兩塊也不錯,陳翠芳和趙禮紅聞言道了謝。
“換鎖什么的,你們自己找人就行,另外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愛護房子。”
“那是一定的,你放心好了。”
機械廠。
趙禮輝剛準備把螺絲擰上,黃追岳就過來了,“禮輝,咱們廠里開始清算貢獻分,列年終獎名單了”
“貢獻分,列名單什么意思。”
趙禮輝疑惑。
“就是把工人一年對廠里的貢獻列表出來,前一百名就能拿到根據貢獻分而發的豐厚年終獎。”
“咱們廠那么多人,只有前面一百名才有”
趙禮輝震驚。
“對啊,所以競爭挺激烈的,”黃追岳點頭,在他身旁坐下,然后示意他繼續工作,自己偷偷摸魚,“但你沒問題,你看第一,你學徒期給咱們廠比了個第一名回來。”
“這也算貢獻”
“當然了”黃追岳小聲道,“省里會給咱們廠優待的,第二嘛,你的外場以及廠里機檢沒有出過任何問題,這里面也是有基礎貢獻分的。”
“第三,”黃追岳聲音恢復往常大小,“代銷店那事,人家都追到廠里表揚了,還給你登了報,雖然廠長在被采訪的時候大多部分在吹咱們機械廠,但這也是你的功勞啊。”
“所以,”他來了個總結,“你絕對能進前一百名”
“這個貢獻分怎么算的比如我那個第一名給多少分”
趙禮輝一邊干活一邊問。
“我記得老大曾經總結了一張貢獻分表,”黃追岳想了想對趙禮輝說,“應該就在會議室的墻上貼著。”
“我來技術部這么久了,沒看見咱們技術部會議室墻上有什么東西啊。”
趙禮輝能肯定墻上沒有那玩意兒。
“黃追岳,”老張師傅走過來,“你去干你的活兒,又在這偷懶,是不是年底了還想被扣工資啊”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