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于是一人提著一個竹籃子,分別進了這兩家的大門。
陳大舅夫婦有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所以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此時正在堂屋里圍著火爐面對面地坐著。
大舅媽正在織毛線衣,陳大舅則是在幫著整理毛線,二人都沒說話,屋子里十分安靜。
所以這個時候的葉歸冬走進院子的聲音,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大舅娘一眼就認出這是她小姑子家的老三媳婦兒,她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小聲跟陳大舅說道,“是禮輝媳婦兒歸冬來了”
陳大舅是個近視眼,聞言趕緊把放在一旁的眼鏡戴上,和她一起出去熱情地迎接葉歸冬。
“大舅,大舅媽,新年好。”
葉歸冬笑盈盈地把手里的籃子遞過去。
“好好好,快進屋坐,”大舅媽把籃子反手遞給陳大舅,笑瞇瞇地拉著葉歸冬進了堂屋。
陳大舅還在外面張望了一下,想看看自己的三外甥是不是落后一步。
這邊趙禮輝也把籃子給了二舅媽,陳二舅長得和陳大舅一模一樣,就是身材聲音都差不了多少。
但卻很好分辨他們。
留著寸頭、戴著眼鏡的是陳大舅。
自然卷、沒有戴眼鏡的是陳二舅。
陳二舅夫婦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女們都已經成家,兒子兒媳們帶著孩子們去拜年了,所以家里也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你媳婦兒呢”
陳二舅摟著趙禮輝,親親熱熱地走進堂屋坐下。
“在大舅那邊,”趙禮輝咧嘴一笑,“二舅,我娘可叮囑了,讓我和我媳婦兒分別給你們兩家送年禮。”
放好籃子的二舅媽走過來,一邊把剛兌的糖水給趙禮輝,一邊笑罵道,“你大舅二舅就愛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你懂什么,”陳二舅得意地挺起胸膛,“這是我們雙胞胎兄弟之間的樂趣。”
還真是樂趣,譬如陳二舅雖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在這個有兒子才能有“后代”的思想年代,陳二舅就從不拿這個和哥哥比較。
甚至在他家第二個兒子出生時,還想把小兒子過繼給陳大舅他們。
但是卻被陳大舅勸阻了,他的理由是兩家住得這么近,侄兒自然也是半個兒,用不著這么干,再說了,女婿也是半個兒。
“早知道你們今天來,就不讓你哥哥們出去拜年了。”
二舅媽拍著腿道。
“這有什么,得空的時候我們再來就是了,”趙禮輝喝了口糖水,甜得他舌頭發膩,“我的二舅媽耶,您是不是放了一袋白糖進去啊”
陳二舅他們被逗得咯咯笑。
“哪有這么夸張,只放了兩勺。”
二舅媽比劃了一下。
“吃甜不吃苦,你小子還覺得甜的不好啊”
陳二舅咿了一聲。
“好好好,”趙禮輝悶頭喝完后,自己提起桌上的保溫壺再倒了半碗溫白開喝下去,才覺得舒服了些。
葉歸冬也被塞了一碗甜得發膩的糖水,她第一次來,有點不好意思喝白水,于是就小口小口地喝著糖水。
趙禮輝從陳二舅那邊過來,見此伸出手把她手里的糖水接過來一口喝掉,然后又去倒了一碗溫白開,自己先喝了兩口,再遞給葉歸冬。
“你這孩子,怎么和自己媳婦兒搶糖水喝呢”
陳大舅教訓道,“快,再給歸冬兌一碗糖水”
灶房那邊傳來大舅媽的聲音,“我正在給禮輝兌糖水呢。”
聞言,趙禮輝跑向灶房,把人給攔住了,“我在二舅那邊喝了一肚子糖水,真不能喝了,大舅媽,我媳婦兒第一次來這邊,我想帶她去旁邊寺廟拜一拜。”
本來還想說糖水喝了不會脹肚子的大舅媽,立馬被轉移了話題,“也是,今天日子不錯,該去拜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