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翠芳聽得雙眼發紅,“禮生他們雖然離開沒有這么遠,可這一路的顛簸和禮輝寫得差不多,那個生產隊里面也多數是草房,土墻房或者是木墻房只有那么一兩家。”
苦啊,真的很苦。
葉歸冬點頭,“禮輝寫得還算比較含蓄,如果在西北方更遠處,那邊可能會更苦。”
有多少滿懷熱血的知青永遠就在了那里
葉歸冬不敢再想,仔細檢查了一邊稿子,沒有發現錯別字,以及不能涉及的詞句后,才細心地裝進趙禮輝放在一旁的大信封中,信封上已經寫好了那春緣文學社的地址。
“明天早上我就去郵政局寄。”
陳翠芳說。
因為是本市,而且離得也不是很遠,所以葉歸冬還跟陳翠芳叮囑了幾句,“娘,像這種本市的投稿類型信,是去郵政一樓左邊第一個窗口那寄的,只需要兩分錢就可以了。”
陳翠芳一一記下,她還沒寄過同市的信,這對她來說也挺新奇的。
趙大根推著自行車在外面拍門,“怎么把院門閂了”
點點沖過去唧唧叫,葉歸冬笑著去開院門,“下午閂上后就忘記開門了,爹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又開會總結唄,”趙大根提著自行車過門檻,然后嘀咕道,“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事兒怎么那么多,要是說什么有用的,我就不抱怨了,全是些屁話。”
“屁話你也得聽,”陳翠芳從堂屋出來,“誰叫他是領導呢”
“說起這個,”趙大根回頭看了眼院門,葉歸冬又給閂上了,“孫記文要被外派了。”
“吃飯的時候再說,”陳翠芳打住他的話,“一邊吃一邊說。”
趙禮輝的動作很快,大家幫著端碗端菜,很快就圍著桌子吃晚飯了。
“這個外派可不是在本市,而是去縣里,就算離咱們市區最近的一個縣,坐班車也要一個半小時,”趙大根喝了口湯,“但這也是孫記文自己愿意的。”
“是因為外派到小紡織廠后,可以升職吧”
趙禮輝猜到。
“對,”趙大根伸出兩根手指,“升兩級,過去就是技術部的部長。”
孫記文就是技術部的人。
“這么遠,一年能回來幾次”
陳翠芳問。
“一年一次,一次兩天,孫記文還有八年就退休了,為了那份退休金,能讓退休后的日子好一些,他愿意去縣里我也不驚訝,”趙大根有些欣慰地看向葉歸冬和趙禮輝,“畢竟他的兒子兒媳婦,可沒有你們能干。”
這可不是背后編排孫記文的兒子兒媳婦。
事實就是如此嘛。
孫記文回家跟胡二娘說,讓她給收拾衣服等,他明天一早就要去江縣那邊。
胡二娘以為他是出外場,還納悶呢,“怎么外場去這么遠的地方要去好幾天嗎”
“去八年,也就是我退休的時候,”孫記文抱著寶貝大孫子輕聲道。
卻讓向婉茹還有等吃過晚飯再去上夜班的孫大江都愣住了。
“你說啥怎么會去那么遠的地方上班呢還一直上到你退休”
胡二娘尖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