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娘見他發這么大的火,便看向向婉茹。
向婉茹嘆著氣把剛才他們聽到的話說給胡二娘聽,得知孫寶珠聽了她婆婆的話卻沒幫著自己哥哥說一句好話后,胡二娘也氣,“我這些日子白給她送那么多好吃好喝的了”
“也難怪人家硬氣,”向婉茹輕嘆一聲,“畢竟人家一生就是一對龍鳳胎,我呢就只生了大寶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怎么了”
孫大江從胡二娘懷里接過自己的寶貝兒子,他狠狠地親了一口大寶的臉蛋,大寶也不害怕,反而咯咯笑,聽得孫大江更高興了,“我兒子一個頂他們兩個”
他們說話的聲音大,院門也沒關,所以路過的鄰居聽了個全,一上午過去,孫寶珠和她婆婆那點事就被水井巷的人傳遍了。
吳嬸子、容師娘還有陳翠芳此時正在容家堂屋坐著,一人手里拿著一把大蒲扇,面前是在陳翠芳家井里鎮了一晚上的甜瓜,她抱過來后,容師娘切成小塊,一人拿著一雙筷子夾著吃。
“寶珠婆婆那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吳嬸子夾起一塊甜瓜美滋滋地說著,冰冰涼涼的真好吃,“咱們水井巷誰不知道孫大江那小子混賬啊就現在也拉不出一個比他混的人。”
容師娘端起藥酒喝了一口,她幾乎每天都會喝兩杯,“就算是心里都知道的事,可在婆婆面前,也不能一句話不為自己哥哥說啊,婆婆看低了你的娘家人,以后也會連帶著看低兒媳婦。”
雖然孫大江干的那些事,的確很難讓人高看幾分。
陳翠芳和吳嬸子聞言點頭。
“孫大江雖然混,可出來后也知道提著東西過去看他妹妹,就算這是他媳婦兒讓他去的,可他愿意去,也不算那么冷情,現在出了這個事,兄妹二人怕是回不到從前咯。”
吳嬸子搖頭。
“以前他們的關系也不是很好,”陳翠芳回想著,“欸,說起來這孫大海和孫寶珍也不知道在生產隊過得怎么樣。”
“孫大海一定過得不錯。”
說起這兩個孩子,吳嬸子就有話說了,“我娘家侄子不就和他分到一個地兒去了嗎兩個生產隊離得也不遠,過年的時候給家里寫信,提過兩句孫大海,人家孩子都生了”
“這是在生產隊安家了啊”
并不知道孫大海情況的容師娘驚訝。
陳翠芳就跟她說了孫大海下鄉的內情,以及他在家時的待遇,“他算是孫記文幾個孩子中最老實的那個了。”
“這么看他下鄉安家也挺好的,”容師娘笑了笑,“比在家里的日子好。”
“誰說不是呢,”吳嬸子這兩年可把孫家的日子瞧得明明白白的,“那孫寶珠和陳萬生結婚后在家娘家住,結果才住多久啊,大江媳婦兒進門第二天就把人擺了一道,后面沒多久就搬到安家租房住去了。”
“這一山不容二虎,孫大江兩口子把孫家全部看成自己的東西,妹妹妹夫在家里住著,要是以后趕不走怎么辦”
容師娘很會揣測人心,一下就知道向婉茹夫婦的打算是什么,“所以我說那孫大海沒在家是好事,不然就你們說的那性子,在家也是被欺負的那個。”
“誰說不是呢,”吳嬸子和陳翠芳連連點頭。
“我來了、我來了”
楊六嬸懷里抱著孩子,一頭熱汗地從院門口大步進來,“趁著天氣好,給孩子洗了個澡,這小祖宗喜歡水,抱起來就哭鬧,放下去就咯咯笑。”
“好康康,過來給陳奶奶抱抱。”
陳翠芳放下筷子,沖孩子伸出手,楊六嬸把孩子放進她懷里,去洗了手,擦了擦臉,然后一屁股坐下,“早上的熱鬧都傳遍了,我這一路過來聽好些人都在議論呢。”
“喝點藥酒”
容師娘問。
“不喝了,帶孩子不喝酒,”楊六嬸擺了擺手,拿起筷子吃了兩口甜瓜。
“我們剛才正在說那事兒呢,”吳嬸子抿嘴一笑,“欸,我問你個事兒啊。”
“啥事兒”
楊六嬸疑惑。
“你家遠南到相看的年紀了吧我娘家侄子,就那個傻大個,你見過的,要不要讓他們相看相看。”
說是傻大個,其實就是人高馬大,瞧著憨實,但人很機靈的,是他們琉璃廠廠衛生所的大夫。
“等遠南下班回來,我跟她提一提,現在的孩子主意大著呢,我多說兩句都不樂意聽。”
幾人坐在一起聚到十一點半,便各自回家做飯了。
陳翠芳給葉歸冬送飯的時候,就提起孫家這個小八卦,葉歸冬搖了搖頭,“但凡他做事靠譜一點,也不會讓人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