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李側福晉,她人可真好,方才妉妉去給額涅請安,在門口恰好遇見她,她還特意提醒妉妉,讓妉妉以后多陪著額涅,別老往外頭跑。”
“哦連她都知道你這愛玩兒的性子了”太子笑著應了一句。
妉妉笑容天真,繼續說“是啊,她還說額涅現在有了弟弟,就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疼我,叫我多在額涅面前待著呢。”
太子臉上的笑消失了。
妉妉只有六歲,自然不會說謊,那便確實是李氏故意挑撥,他原本還覺得李氏平日只是有些驕縱,看來事實倒并非如此。
“不必聽她的,你是你額涅十月懷胎,費盡辛苦才生下來的,你額涅怎會不疼你,即便有了你弟弟,你也依舊是阿瑪和額涅的掌上明珠。”
小丫頭點了點頭,笑著說“嗯,額涅今日也是這般說的,妉妉也最愛阿瑪和額涅。”
“妉妉最乖了。”太子親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吩咐道“這湯有些涼了,拿下去倒掉,再重新上些郡主愛吃的點心。”
傍晚,太子忙完之后,往后院去,各個院子都派了人來盯著,只瞧見太子徑直踏入太子妃的寢殿。
“請太子安。”宮人們行禮問安,太子妃自然知道是太子來了,于是手肘撐著身子,作勢要起來。
太子忙開口阻止“不必起身,你躺著便是。”
太子妃本也沒打算真的下地,順勢便待著沒動,妙菱在她腰后墊了個軟枕,讓太子妃半坐著。
襁褓里的小阿哥正熟睡,太子走到床邊俯身去看他,沒有舍得吵醒他好睡,起身之后,在含巧和妙卉抬過來的椅子上落座。
“他倒是好睡。”
太子妃“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從前妉妉也貪睡。”
這話不好接,太子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
妉妉剛出生的時候,其他的皇子當差得力,時常得到康熙的贊賞,不久年長些的諸皇子都封了爵位,太子察覺到兄弟們的威脅與日俱增,忙于打壓他們。
起初鮮少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女兒身上,是后來妉妉長大之后,會跑會鬧了,太子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兒十分活潑爛漫,由此逐漸心生喜愛。
當然這其中,也有太子妃為女兒苦心謀算的緣故。
太子只能轉移話題,說起了正事“對了,除夕夜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妾身陪著殿下一同參加宮宴,后來妾身要去更衣,因為身子笨重,所以是迎芳嬤嬤和妙菱一同扶著妾身去的,王德興在前頭掌燈。”
“去的時候并無不妥,倒是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從暗處跳出來一個陌生的小太監,直直地朝著妾身撞來,妾身便摔倒了,幸好德興會些拳腳功夫,很快將他押下。那刺客還沒招供”
太子搖頭道“他自盡了,家中無父無母,平日也沒什么交際,調查線索便就這么斷了,暫時無法確定誰是幕后之人。”
“自盡了”太子妃微微蹙眉,如此急于滅口,那必定是有人指使了。
太子又問“你可有懷疑之人”
當然有,還不少呢,但她不能說,也不會去說,在沒有證據之前,她不會讓自己陷入胡亂的猜疑之中。
“妾身只是后宮婦人,平日里謹小慎微,也不敢得罪任何人,實在不知這是何人所為。”
太子心想也是。
“那對這件事,殿下又是怎么想的”太子妃覺得這下手的人,多半是沖著太子而來。
太子道“幕后之人無非是覬覦孤的太子之位,說不定后宮也參與其中。只是、若沒有確鑿的證據,即便孤向皇阿瑪申訴,恐怕也得不到任何結果,反而容易被訓斥太過疑心。”
“是,妾身到底不如殿下思慮周全。”
太子握著妻子的手,溫柔地對她說“外頭的事自有孤來操心,你心思細膩,只要照顧好咱們的小阿哥,尤其飲食起居,都要格外謹慎小心,防止有人再度下手。”
“妾身定會護好咱們得小阿哥。”
“姈妧,孤有你這樣溫婉賢良的妻子,當真是孤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