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襁褓里的小嬰兒嚇得打了一個嗝。
一直盯著他看的妉妉,趕緊學著嬤嬤們的樣子,輕撫他的胸口,壓根沒有去聽父母說了什么。
這時,太子妃順著太子說“既然皇阿瑪如此器重他們,那太子也得多多提點他們,讓他們好生當差。”
心情大好的太子點頭,石氏一族是太子妃的母族,是鐵定會支持他的,他自然不會拒絕多一個助力。
“這個你放心,孤已修書給他們,一一細細叮囑過了。”
太子妃心中盤算著,總還是不放心,這時,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情就發生在康熙四十四年,也就是一年之后。
前世叔父升任湖廣總督后,不到一年,就彈劾土司田舜年,而經六部調查并非實情,便忿而上奏乞退,就此告老還鄉,必須得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她面露憂色,緩緩開口“那便好,只是妾身實在擔心,叔父雖為官二十余載,但性格耿直,在朝中怕是得罪了人,自己都還不知,若得殿下看顧,也算是叔父之幸。”
太子對這石文晟的性格倒是不太清楚,不過問題應該不大,如今這石文晟可是皇阿瑪要提拔的人,況且誰不知道他是太子妃的叔父,是他這個太子的人呢
“你既然向孤提及此事,那孤必然會為了你,多注意著你叔父那邊的情況,這些你盡可放心。”
太子妃終于一展笑顏,輕聲回答“是。”
看著有了小阿哥之后,渾身散發著為人母的溫婉柔美的妻子,太子心中漸生柔情。
他幼年時,為了在諸皇子中爭得頭籌,讓皇阿瑪滿意,一心只有課業,皇阿瑪雖寵愛看重,卻也十分嚴厲,他偶爾也曾渴望母親的慈愛和關懷,只可惜未能有幸獲此溫情。
如今看著妻子待孩子這般溫柔慈和,倒也稍稍彌補了些許曾經的遺憾。
且自成婚以來,他把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朝政上,許多時候,也忽略了妻子,這一年來,他因索額圖之事,被迫閑了下來,多了許多陪伴妻子和孩子們的時間,這才注意到,這些年,妻子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這是他作為丈夫的不足之處。
如今便很好,妻子愿意向他敞開心扉求助,他也該多與她說些自己的事,彼此互相多些了解。
心懷愧疚的太子,難得開口,向妻子解釋了一番自己近日的動向。
“近來太后身體欠安,皇阿瑪奉太后去暢春園小住,眼下也快要回宮了,孤得去盯著他們事先準備,這幾日不太得空來瞧你們,往后便能好些。”
本就不在乎的太子妃笑容不變,“妾身都明白,不會多想,殿下安心辦差便是。”
“有妻如此,孤無憂矣。”
看著父母恩愛,妉妉很高興。
太子走后,妉妉才問“額涅,我怎的不知你還有一位叔叔你的叔叔不是叫石文悼嗎他前些日子還送了一幅松江的顧繡給額涅呢。”
那刺繡十分漂亮,所以妉妉記得。
“在松江府任同知的石文悼是額涅的親叔叔,你外祖的親弟弟。方才你阿瑪提起的那位,叫石文晟,是你外祖大哥的兒子,也就是額涅的堂叔,不過是為了以示親近,才稱作叔父。”
妉妉突然對額涅的母族起了興致,便撒著嬌追問“額涅,你給妉妉說說,石氏一族的事吧。”
聽見女兒的問話,太子妃的視線漸漸虛散。
“提起石氏一族,它的輝煌,始于額涅的曾祖父石廷柱,他足智多謀,遇事明敏,經歷太祖、太宗、世宗三朝,戰功赫赫,被封三等伯爵位,謚號也是極佳的“忠勇”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