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里思索著,還沒開口,眼前人就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提醒道“大小姐,別想訛我啊,我這個月零花錢緊張,頂多能再給你加一頓夜宵。”
“真是小氣鬼。”
“我還小氣”傅遠洲指指自己,很是鄙夷地問,“前兩天是誰過生日,我送了她限量款的一套盲盒”
沈云里抿唇不語。
傅遠洲繼續道“沈大小姐您就知足吧,這世界上的男人,除了沈叔叔,就只有哥哥我對你最好了。”
她沒搭腔,只嘁了聲,和他肩并肩地一起往校門口走去。
江陵大學東門有一條遠近聞名的小吃街,一到這個點,多小的攤位前都需要排隊。
傅遠洲之前領教過這里有多夸張,所以今天提前就定好了位置。
沈云里跟著他穿過擁擠逼仄的巷道,繞開門口排隊的人群,直接進了他想去的那家東北烤肉店。
兩人一如既往的坐下點單,一邊閑聊,一邊查看想吃的菜品。
只是剛和服務員確定好吃什么,傅遠洲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忽地亮了。
他瞥了一眼,眸色就沉了。
坐在對面的沈云里看他半天都沒去接電話,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
來電顯示沒有備注,是本地的陌生號。
鈴聲一直響到尾聲,傅遠洲都沒去碰一下手機。只是在掛斷的那一刻,他斂起沉郁的神色,把服務員端上來盛滿肉串的盤子推到了沈云里面前“你吃這個,都是瘦肉。”
沈云里輕聲說好,此刻卻有些無心美食,眸光再次落在了他的手機上。
說巧不巧,她剛看過去,原本已經黑掉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還是剛才的那個號碼。
沈云里隱隱猜測到了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她抬眸仔細打量傅遠洲,只看他眉頭蹙著,十分不耐煩地摁掉了這通電話。
很快,那邊又打了過來。
傅遠洲低聲罵了句臟話,拿起手機倒騰了一會兒,重新丟到了桌面上。
不知是關機了,還是把對方拉黑了。
沈云里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猜對,于是故作漫不經心地吃著肉,輕聲問他“是許霜打來的嗎”
傅遠洲沉聲嗯了下,面色很冷。
她又緊跟著問“不接一下嗎”
傅遠洲捏著啤酒罐仰頭暢飲,有些煩躁地將話題丟回給沈云里“分都分了,有什么好接的”
沈云里“你之前和她分了,不是只要她主動找你,你都會接她電話的嗎”
傅遠洲沉默了。
他眸子低垂著,望著木質桌面上反射出的白色光點,臉色愈發的沉郁。
沈云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傅遠洲此時此刻的反應。
就在她覺得傅遠洲這是不想回答,又或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時候,眼前的人卻忽地沉息,嘆了口氣“這次,我和許霜是真分了。”
沈云里怔了下。
握著酒杯的手不自知地松了力,那顆因為想要試探而懸起的心,在此刻無聲無息地落了地。
只是僅僅安然無恙了一秒,她的心就再次被懸了起來。
因為“我和許霜是真分了。”這句話,沈云里聽傅遠洲說過很多很多很多次。
傅遠洲和許霜在高二最后一個暑假相識,排除掉他追她的時間,兩人滿打滿算,也已經戀愛了兩年。
但這兩年期間,他們兩個人鬧分手的次數,沈云里兩只手都數不清。
雖然起初只是一些小矛盾,兩三天就重歸于好,繼續如膠似漆。但最近這一年,不知怎么回事兒,他們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都雞飛狗跳,好像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一樣。
沈云里沒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