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重華沒提派車接的事,溫杳便打了車。溫家別墅地理位置優越,位于市中心,路段也不擁堵,出租車司機開了二十分鐘便將溫杳放在了鎮江別墅區附近。
溫杳對這里不太熟,她十五歲之前跟溫重華是生活在另一片別墅區,不知道溫重華是什么時候更換的別墅,興許是二婚后才搬的家,也興許是三年前在她跟溫奶奶離開寧城前往舒城時,不過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雖說昨天來了一趟,但奶奶不習慣這里,要住回老宅,怕單獨留她在這里會受委屈,也讓她去住了一晚老宅,眼下是第二次來,溫杳憑著昨天的記憶路線繞了好一會才摸索到了溫家別墅跟前。
一棟獨棟的三層別墅,大門是開著的,門口有兩位穿著工服打掃衛生的阿姨,溫杳徑直背著背包進去,阿姨昨天見過她,沒攔她。
金碧華貴的客廳沒人,溫杳站在沙發背后,沒再深入,聽著耳邊隱約的動靜,她尋著動靜抬頭看,就見二樓的人也往下看。
“杳杳來了。”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美婦人,穿著小吊帶皮草,潤白的臉上粉黛未施,五官卻漂亮的勾人。
溫杳禮貌喊人,“柯姨。”
昨晚已經見過人了,是溫重華的二婚妻子柯馨。
柯馨抱著手臂,微微靠著欄桿,笑眼盈盈往下看她,也不動,語氣倒是柔和,“你爸爸正在書房接電話,你稍等一會,我讓阿姨把禮服拿下去,你選一件,要是都喜歡,都選也行,反正靈兒沒你高也穿不了。”
說著,柯馨已經指揮傭人搬起了禮服,“陳姨,把靈兒房間的禮服都拿下去給杳杳看看,小心點,這些布料都容易起皺,磕碰一點就不能穿了。”
陳姨領著兩個年輕女生抬著衣架,應著聲,“是太太,都小心著呢。”
溫杳并沒說話,這季節客廳開著冷氣,簌簌冷風吹的她小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她摸了摸手臂,看了眼已經放到她跟前的一件禮服,是件真絲的吊帶抹胸長禮服,顏色是星空灰,款式顏色極簡又高級,溫杳覺得禮服是漂亮的,就是腋下拉鏈的位置開了一條縫,像是被撐炸開的,線頭都漏在了外面。
她沒再多看這條裙子。
陳姨又帶著人搬來了余下幾條裙子。
柯馨還站在二樓,往下看溫杳,嘴上柔聲說道“這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高級貨,布料跟品牌都不落俗套靈兒的事確實是她太過任性,我也只能在這上面彌補你一點,這樣我心里也好過一點。”
溫杳大致看了一眼余下的裙子,如柯馨所說,都是高級貨,有的禮服品牌水平甚至都快要達到高定的級別,但毫無例外,都如第一條裙子一樣,每條都有不可挽救的殘損。
這些殘損很細微,不注意看很難發現,但要穿這種禮服去參加趙溫靈的訂婚宴,那她毫無例外就是當晚訂婚宴的笑柄。
她沒再看裙子,仰頭看了眼二樓,書房門開了縫隙,溫重華正從里面走出來,溫杳用禮貌的語氣說“謝謝柯姨費心,這些裙子都很漂亮,我很喜歡,但奶奶說會為我準備禮服,所以這些裙子我不能要。對了,爸爸還在忙的話,我就不等他了,下午還有課,麻煩柯姨待我問聲好,囑托爸爸好好吃飯,柯姨再見。”
不等柯馨再說什么,溫杳背著書包轉身出了客廳。
溫重華剛走到柯馨跟前便只能看見溫杳往外走的背影,他沒聽見溫杳剛才的話,捏著眉心,隨口問柯馨,“杳杳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