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街街尾那新開了一家繡坊,名叫東禾,他們家想大價錢挖我們家的繡娘,據說是給每個月三萬的薪資,我聽小苗說的,有幾位繡娘這幾天干活都不利索,做工也不專心,我怕她們確定要跳槽的話,我們下個月貨供不上。”
小苗是店里的雜工,什么都干,店內后院工房兩個地方都跑,她這么說,那就是確有其事。
溫杳道“你把那幾位可能會跳槽的繡娘名字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都發到我微信上,我這兩天溝通下看看。”
正說著,微信進來一條消息,溫杳低頭看,是陳實發過來的。
陳叔杳杳,叔現在聯系不上冬奧,這幾天寧城多雨,叔現在在外地,你著急嗎著急的話我今天晚上飛回來去找他。
陳實前兩年車禍斷了腿,好不容易接了回來,但落下一個逢雨天就疼痛難忍的病根,所以工廠才早早交給了陳冬奧管理,眼下他應該為了避寧城的雨去了外地修養。
總不好麻煩他一個腿腳不麻利的人為她的事奔波。
溫杳陳叔,您把冬奧哥的小區發給我,我去找就行,您別奔波了。
陳實發來一個小區位置,隨后又跟幾條消息。
陳叔不在小區就在他朋友新開的酒吧通宵,酒吧叫醉生門。
陳叔你去酒吧的話找個朋友一起,不要單獨去,一個女生不安全。
陳叔布料的事,要是冬奧那混小子不管的話,你別擔心,叔會給你想辦法。
溫杳思慮一會,回了陳叔嗯,謝謝陳叔。
她沒在店里多待,得了陳實回復便離開繡坊,打車去了陳冬奧的小區。
崔棉本要跟著來的,但店里來了幾個看蘇繡的小姑娘,崔棉想著關店,溫杳沒讓她關,這些擺在店里面的繡品都是繡娘非工作時間做的,賣出去的錢也是歸繡娘私人所有。店里的繡娘大多數都是還沒成家的,溫杳想著她們能給自己多掙一點錢就是一點。
跟小區門衛溝通后進了小區,到了陳冬奧的家里,是住家阿姨開的門,說陳冬奧不在家。
繡坊到這里兩小時的路程,結果卻是白跑,溫杳體力耗盡,人蔫蔫地下樓。
到了小區門外,又打起精神打車去了醉生門。
抵達酒吧時,已經是夜里八點半,夜生活還沒有正式開始,酒吧里人卻不少,散臺坐滿了人,卡座上人倒是稀稀落落。
興許還沒到點,酒吧大廳放的不是刺激耳膜的重金屬音樂,反而是一首很舒緩的英文歌。
溫杳在大廳找了一圈,散臺跟卡座都沒有陳冬奧的人影,大廳內人卻越來越多,路過都要摩肩擦踵的地步。
她從人群里擠出來,站在二樓欄桿底下,額頭上已經累出薄汗,她目光在人頭涌動的大廳逡巡,眉心不可避免地輕蹙起來。
散臺沒有,卡座也沒有,只有樓上的包廂了。
但沒有目的,總不能一間一間敲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