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生在她手下,伊涵則歸陸經理管,她們和楊總監打不著桿子。
至于為什么伊涵會被楊總監不斷騷擾,還得追溯到年會時,有人問伊涵她的理想型是什么,伊涵沒有想那么多,只回了一句“會照顧人的就行。”
家里那個就挺不錯的。就是膽子小了點,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人。
幾個禮拜過后,再次傳到她耳朵里已經變成了“年紀大,會疼人”。全公司最自信的男人楊總監,從那時起,堅定認為伊涵是在暗示自己,她解釋了好幾次也沒聽進去。
伊涵無話可說,發自內心地覺得他是蒼蠅轉世,根本就沒有長耳朵。
好死不死,下班想隨便逛逛,一轉頭就看到了楊總監帶著他女兒出門。小姑娘剛上初中,神色有幾分陰郁。楊總監的妻子前幾年和他離婚了,女兒由他撫養,也不知道他私底下跟小孩說了什么,上次來公司,女孩盯著伊涵,活像只即將沖上來撕咬的小獸。
拎著包的伊涵再次發出疲憊的嘆氣聲,取消了預定的火鍋,她隨意找了家安靜的店,避開了差點迎面撞上的楊總監。
這是一家花店,老板不見蹤影,擺在瓶中的花朵沾著水露,鮮艷無比。
她摸了摸鼻子,想到之前在廣場和好心兔說的話,有幾分心虛。
玫瑰就在她的左手邊。
很多種類的玫瑰。紅玫瑰緊緊挨在一起,仿佛一團燃燒的火,又如一顆顆長在枝上的心臟,如此熱烈而爛漫。過分濃郁的花香吸入腹中,鼻子癢癢的,頭也開始抽痛起來。
最近被氣狠了,她現在是真的有點不太舒服。
她被嗆了一下,咳嗽幾聲,面前遞過來一張面紙。
“沒事吧”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伊涵這幾天接觸的人一只手就能數出來,果然,她抬起頭,看到了一顆毛茸茸的兔子腦袋。
上次給她發傳單的青年依舊戴著那顆玩偶頭套,身上的西裝半分未亂,甚至連一絲褶皺都無,除去頭套之外,他看起來馬上就要去重要的大會上發表演講。
可他遠比上次要狼狽許多。
兔頭手里的花皺巴巴的。
心虛從一成瞬間變成了五成。
兔子發的傳單上,好像就是這家花店。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伊涵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主動開口“又是你。你在這里工作嗎”
兔子有些受寵若驚“我嗎是的。”
他將手里蔫掉的花藏在身后,努力挽回“這個是昨天的,不太新鮮了我正準備拿出去扔掉。”
實際上,這是客人退回來的花束。在去外送的路上,他被一群小孩子纏住了,壓住脾氣應付了半晌才脫身,等到他走出人群,花已經蔫掉了。
客人相當不滿意,不僅要求賠錢,還把他臭罵了一頓。
打工真的好難啊。兔子嘆氣,絲毫不反省自己隨后就派出影子把人嚇了個半死。老實說,要不是人太多,他覺得人類社會還挺有趣的,因為喜愛伊涵,他對吵鬧的螻蟻也帶了幾分寬容。
此刻見到伊涵,他又振奮起來,默不作聲地往前挪了半步,問道“你要買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