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在這個暑假,林得緣偷偷轉移了財產,跟刑秀提出了離婚。
這些年刑秀一心撲在丈夫身上,白手起家,幫他從農村窮小子搖身一變成赫赫有名的大老板,根本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
刑秀病痛纏身,被林得緣打得措手不及,離婚也只分到了七十二萬的財產跟遠郊的一處別墅。對她的病來說,杯水車薪。
而至于林惜。
林得緣一直嫌棄她是個女孩,在承諾給刑秀每月一萬的撫養費后,就再也不過問了。
就像丟垃圾一樣。
涼風穿過教室后門掀起了林惜額前的碎發,濃郁的眉間挑起一抹冷笑。
說得好像她有多想跟著林得緣似的。
就是她被判給了林得緣,她也要打包袱出來跟著刑秀。
那是她寧折不彎的脊梁。
從小到大林得緣想盡辦法要她順從,要她屈服,她就是學不會。
不像某人
“適當運動不僅有益于保持一個良好身體狀態,也可以提高學習效率”
冷冷清清的,投影屏幕傳來的人聲闖入林惜的耳朵。
她的思緒被打亂,坐姿散漫的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瞧。
顧念因個子很高,站在鏡頭前就像是一株青竹。
明明是一樣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卻是服服帖帖,甚至扶話筒的動作都沒有帶出幾道褶子。
那白透的扣子被嚴絲合縫的穿過襯衫上的每一顆扣眼,紺色的領結靠在她的脖頸,干凈利落的露出一只白皙的頸子,就像是高傲的天鵝。
“老天爺,我再也不喊你爺了,你一點都不偏心我。”
“你說該怎樣才能追到她呢”
“不要做夢了,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是不會輕易下凡的。”
“萬一呢她成績這么好,肯定會來咱們尖子班的,到時候我離她的距離不就又小了點嗎”
“一般來說,越不食人間煙火,越難追,你沒機會的。”
不,食,人,間,煙,火。
林惜將班上同學給顧念因的這個評價在嘴里嚼了一通,接著化成一聲不屑的嗤笑,吐了出來“呵。”
前桌的鐘笙聽到了林惜這聲笑,還以為她對顧念因也有什么想法,轉頭就要調侃“阿惜,你開竅去哪里啊”
鐘笙的話音突然高起來,她轉頭看著就見林惜站起了身來。
椅子被撤出一聲響動,鐘笙見林惜一副要離開的樣子,緊著追問“你校會不開了”
“不開了。”林惜擺手,徑直略過后排墻上貼著的校規校紀,從后門離開了。
走廊的清風朝教室里涌,壓不住林惜臉上寫滿的煩躁。
是針對顧念因的煩躁。
如果對說第一眼見到的人產生這樣反應,實屬是不至于。
但這并不是林惜第一次見到顧念因,她第一次見到顧念因,還要回溯到暑假第二周,剛剛那段沒講完的故事。
林得緣跟刑秀離婚的第二天,就領著一個高挑矜貴的女人,屁顛屁顛的住進了他們家。
而顧念因跟在后面,被林得緣諂媚獻寶式的安排住進了他之前在法庭上曾承諾,留給林惜的臥室。
那晚林惜,不,應該說顧念因的房間亮了多久的燈,林惜就在樓下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