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然大物站在降谷和彥身后,和他一同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降谷零左邊眼睛被血水糊的看不清東西,只能用一只眼睛去看。
降谷和彥果然能操控藏在影子里的東西。
降谷零都有點佩服自己,到了這個地步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去分析解答積累下的問題。
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手掌越收越緊,男人臉上的癲狂也越來越無法控制。窒息感將他包攏其中,降谷零想抬手去扒拉男人的手腕,但兩條手臂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惡犬的涎水從上面滴下來,滴到降谷零的額頭上,絲絲縷縷的黑煙順著降谷和彥的手指從脖頸處的皮膚鉆進了金發男孩的身體里。
霎時間,腦袋里像是被硬塞了一顆正裹著閃電在里面橫沖亂撞的小鋼珠,帶出了一系列的反應。
降谷零猛地睜大眼睛,一些畫面憑空出現在了腦子里。
幽暗狹窄的過道里,一個金色長發的女人手提行李箱背對“他”站立。
“他”的情緒很激動,正在激烈的沖那個女人叫嚷些什么,但女人沒有回頭,仍舊自顧自的往前走,逐漸遠離了“他”的視野。
強烈的不甘和怨恨彌漫上心頭。降谷零懂了,這是降谷和彥的情緒。
畫面一轉,這次的視角是仰視。“他”似乎在一個類似貨倉一樣的地方,而“他”正躺在地上。一只價格不菲的男士皮鞋踩在他的胸口,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降谷零感受到了“他”的絕望與憤恨。
腦袋里的“小鋼珠”還在繼續一路火花帶閃電,撞得他整個腦袋嗡嗡作響,悶悶的疼。
畫面越來越多,閃過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他根本來不及像一開始那樣一個個辨認解讀。
畫面飛速閃過的殘影占據了他全部的精力,即便窒息感仍近在咫尺,他卻詭異的忽略了后者的感受。
突然,這些毫無征兆的中斷了。
脖子上的力道驀地撤去,頭頂的六頭惡犬也一瞬之間潰散身形,成年男性的神軀朝他猛地壓來,但被從旁而來的一道力推到了一邊。
沒有了降谷和彥近距離的桎梏,力氣與神智飛快的回到了身體里,降谷零上半身一個猛軀,大口大口的喘氣,又因為吸氣太急開始不停的干嘔咳嗽。緩了好一會兩只眼睛才終于可以看清東西了。
視角恢復后,聽覺也緊隨其后。鎖鏈的拖拽聲傳入耳朵,降谷零慢慢撐坐起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銀發男孩赤腳站在降谷和彥身邊的畫面。
黑澤陣的身上還帶著鐐銬,僅僅是與地下室的墻面做了分割。此時正垂落在地板上,看起來非常重。
男孩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他的左手握著一個黃銅擺件,降谷零認得,是放在客廳電話桌上的黃銅羊頭。
此時,羊頭的尖角上正往下滴著血,男孩的手上也滿上鮮血。
這樣一幕刺激的降谷零驀地從恍惚狀態里清醒了過來。
“你”他一時發不出太大聲音,音調都有些劈叉。
“蠢貨。”留著銀色長發的男孩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這是黑澤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