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方圓百里,除了某個突然闖入說是要捉老虎的人,還有誰閑得沒事兒去挖陷阱”
朱陽春斜睨了眼一旁不為所動的沙螟,索性也往樹干另一側一靠“我老朱可不管這閑事,誰闖的禍誰去救。”
沙螟冷笑一聲,站直了身子開始往前走“我救。”
那老頭看看沙螟,又扯了扯江流的衣袖“小朱師傅不愿去也行,老頭我不強人所難。但江師傅,您是佛家弟子,慈悲為懷,看在佛祖的面上,也隨我去一趟吧”
江流看他一眼“您的意思,最好是兩個人去”
老頭兒點頭,拉著他往沙螟那兒走“你們不識路,我帶你們去。”
“喂,師父,我跟你一起”
孫笙小跑幾步跟上前面的三人。他一扭頭見朱陽春還在那兒杵著不動,就吆喝起來“呆子,這附近可能有老虎,你確定一個人能行”
“我是造了什么孽”
眼見他們越走越遠,馬上就要進林子了,朱陽春一咬牙一跺腳,迎著風雪追了上去
林中厚厚的積雪地上,留著他們深深淺淺的腳印。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前方不遠的小片空地上出現了一個陷坑。他們緊走幾步,老頭兒卻突然全身顫抖起來,他掙脫了江流的攙扶,瘋了般跑到陷坑邊緣。
四圍的雪地上,凌亂地分布著爪印,可以想象,有一頭猛獸,曾在這里徘徊許久
老頭兒悲戚的哭聲驚飛了一群群林中的烏鴉。
他們四人走到坑邊,只在坑底見到了幾根帶著血肉的白骨。一片片雪花落在上面,立馬就被鮮血濡濕
朱陽春閉了眼睛,不去看這悲戚的場景。但他猛然想到那孩子呢
“這些白骨,明顯都是成人的,這是不是意味著孩子還在還是被虎妖整個吞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原本話中的期冀也慢慢凋零。
“你說的有理。說不定孩子還在。”
沙螟凜凜站在風雪中,他看著鮮血淋漓的坑底,眼中瞧不出絲毫情緒“我大概知道虎妖藏身何處。”
在一旁痛哭的老頭兒,原本眼中已如一片死灰,聽了這話,立馬有了亮彩。他轉身跪在沙螟和江流身前,不住地叩頭“救救我的孫兒救救我的孫兒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們”
朱陽春攙起老頭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去我們一定去”
所以說,任何時候都不能用有色眼鏡去看待別人,當然也不能輕易許諾。因為你不知道一頭懶豬什么時候會爆發出英雄主義,更不會知道你許諾出的事情會有多難。
就比如現在,當朱陽春他們艱難跋涉在崇山峻嶺中時,他已經后悔無數次了。
天或許還黑著,或許已經亮了。可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分別。因為山中多霧,到處是陰慘慘的一片。
“虎妖的藏身地在哪兒”
朱陽春忍不住問。
“在這山里,白虎嶺。”
“這不廢話嗎我問的是具體在哪兒”
沙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像看傻子一樣。
孫笙無奈道“他要知道了,咱們還會在這兒瞎轉嗎”
孫笙的另一只胳膊還在跟江流一塊兒攙著那老頭。他累得實在不輕,瞪著朱陽春又說“別扯我后腿兒了行嗎豬哥,我的胳膊都要被你拽掉了”
朱陽春置若罔聞,所以他們五人就保持著沙螟在前、四人在后的隊形,緩慢在山間行進。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山坳里隱隱約約似乎有燈火閃爍。
“這山間竟然會有人家”
老頭兒看樣子也是一臉不解“不應該呀,山路閉塞,應該沒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