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雯面色一正,趕緊低頭磕了一下,隨即借著埋頭的動作往上頭瞟了一眼。
只見一個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身著大紅洋緞窄銀襖的年輕女子,揚起一雙丹鳳眼往她看來,口中還不停的夸贊了說“倒是老實的緊,我們不問,連話都不敢說。”
“我就喜歡這些長得好看的丫頭,況她針線做的不錯。”
賈母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聽到這話,點頭對她,說“你起來吧,上次你做的抹額我用得不錯,這陣子去寶玉身邊還好吧。”
有了上頭的話,許雯這才站起身來。
她抬頭看向賈母,忙說“多謝老太太記掛,都好,二爺每日里讀書認字,我們能跟在邊上也幸而能習得幾個字,這都是老太太,太太,還有二爺的恩德。”
“倒是個感恩的。”
這時候,椅子上轉珠的王夫人也停了下來,微微點了頭,看向賈母說“到底是老太太調教的好。”
“嗯,呵呵。”
賈母受了王夫人的吹捧,臉上這才有了點笑模樣,隨即對方又打量了底下站著的晴雯,沉吟片刻后,眼皮子一轉,笑著問
“我原說就將你放在寶玉身邊,今兒來給你過了眀路,不過如今看著且先等等,等我再細想想。”
“你也別多想。”
“你是個好的,我心里有數”
或許是見她臉色發白,賈母又看向邊上站著的琥珀,吩咐著,“我房里架子上有一只碧璽鐲子,琥珀去拿了來。”
琥珀應聲站出來,看了眼底下站著的人,回身進了房里。
許雯立在下面,一時心里惴惴不安。
生怕因為她的舉動,而出現一些未知的變化,影響了她以后贖身出去的計劃。
沒錯。
她早已在心里想了未來的出路。
不管賈府里面這個古怪的規則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的走向肯定還是抄家滅門,她能出去還是盡早出去為好。
還有一點,之前剛穿來沒進賈府的時候,她的確沒遇見什么規則,也沒遇見什么怪事。
所以,根據她的猜測,恐怕有問題的就只有賈府。
能贖身出府自然是最好的。
她想了這么多,其實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時琥珀已經用帕子包了碧璽手鐲回來了。上面的賈母見琥珀回來,揮手指了許雯,對琥珀說“把鐲子給她。”
“這是以前老國公爺留下來,我也用不著,白放著可惜了,正好你們姑娘家戴。”
“謝老太太。”
許雯接過琥珀手里的碧璽鐲子,一抬頭就瞧見對方瞧瞧的她眨眼的動作,心里雖奇怪,可還是輕輕的握了一下對方的手,示意等會兒她在外頭等。
“行了,你下去吧。”
有了賈母的話,她趕緊往外退著出去。
就在她到了門口氈簾后面,正準備掀簾子時,一道大力“嘩”的一下拉開了。
隨即從外面走進來兩個白面長須,身著長衫的中年男人,俱都是一身寒氣,表情里帶了些急躁,還未完全走進,就聽其中一人高聲,問“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得厲害的了”
待兩人走過,許雯收回看過去的視線時,忽然瞥眼瞧見左邊那兩個一男一女的佛像,只覺心中一蕩。
佛像上的鎖鏈好似被什么攥著搖動,以至于佛像也好像動了起來。
她努力想要移開目光卻怎么也動不了的時候,周圍的景物也逐漸扭曲旋轉了起來,于此同時佛像上也好像傳出了一陣陣古怪的囈語
“咕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