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背過身去了,平兒一邊揮手讓她們出去,一邊小心的往碳盆里又加了幾塊銀絲碳,用鉗子將火星撥得旺旺的,這才蓋上竹籠子走了出來。
三間小屋,從里屋出來就是待客的小廳。
與里屋正對著的還有一件屋子,不過門上掛著一架猩猩氈,所以看不到。
即便如此,相比里屋用皮毛鋪地的奢華,這間小廳也是相當的富貴。單是會客做的座椅便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更不要說上面擺放的畫屏和擺件,那個不是樣樣金貴。
許雯領著麝月站在小廳里,瞧著地上鋪的,頂上吊著的華燈,還有觸目可及的各種瓷器玉器,有些感概的想著這樣富貴的人家,最后竟然落到那般下場,著實可嘆可悲。
不過,現在這一切與她也算是息息相關。
若果不能在抄家之前離開賈府,成為自由人,那么她也不過這一場繁華富貴里的陪葬。
“二奶奶這兩日也太累了。”
平兒從里屋出來,小心的放下猩猩氈簾,轉頭對她倆笑著說
“你們不知道,揚州的姑太太松的節禮昨兒才到,滿滿兩大船,二奶奶這兩日跟著太太幫忙,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的。”
“你們可千萬別見怪。”
平兒說著話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接著叫來一個小丫頭,交代了幾句話后,重新放下簾子進來。
隨即一邊走到桌子便倒了茶水,一邊讓她們坐下,說“別看咱們二奶奶年紀不啊,也是極要強的。”
許雯看了一眼麝月,讓后者放心坐下,然后才雙手接過平兒的茶“二奶奶的厲害我們哪個不曉得,只是”
考慮到王熙鳳有可能懷了孩子,她猶豫了一下,終究把不管閑事的行動準則暫且放下。
好歹也算是一條性命,不管劇情里肚子這個孩子最后究竟怎樣了,是不是巧姐,她把這個可能說了,總歸以后心里不會記掛著自己見死不救,免得自我折磨。
想罷,對上平兒狐疑的目光,她低聲道
“我瞧著二奶奶剛剛像是有些干嘔,雖說冬日里許是受了寒,可到底是成了婚的人,還是要請個大夫來把把脈穩妥一些。”
這話一出,屋子里就安靜下來了。
平兒眼睛一亮,激動的從椅子上起來,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欣喜的問道“你是說”
“我可沒說什么。”
許雯趕緊擺了手,笑著說“就算最后只是受了些風寒,找個大夫看看,也好早些調理。”
“你說得對。”
平兒剛要說什么,門口的簾子就被人一把掀開了去,只聽得一聲女子的急切聲
“平姑娘,船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