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驚訝地張開嘴巴“竟是害人不成自食其果”
轉念一想,竟是最合適的解釋,賈敏故去后的這三年,她和林惜昭暫時管著巡鹽御史府的庶務,見過不少鹽商和官家女眷,類似的陰私并不少見,她們研究過一二,發現只不過大多都只是唬人騙錢的罷了。
林惜昭聽到回答,面色凝重,一道黃符飛去,灰黑怨氣絲絲縷縷凝結成絮,飄蕩周遭,點頭道“這么大的怨氣,我猜是被反噬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林惜昭所言,馬道婆的尸首滋滋作響,怨氣散開又聚集,浮現出一個碩大的詛印。
“怨生于幽處,結其痕,指其人。”黛玉接話。
可一眨眼的功夫,黑霧隨著呼呼的風消逝不見。
周瑞家的揣著不受控制抖動的手,高高吊起的心松快了少許。
朱俊清“咦”了一聲,上前查看馬道婆的面容,須臾,轉頭對宋妤柏道“這人腫得比豬頭還夸張,就是親爹親媽來了,都不一定認得出來,你的記性真是厲害,宋姑娘。”
之前,宋妤柏一直為他們所忽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遠沒有從徐先生處習得了幾分術法的林氏姐妹來的引人注意。想到目擊的丫鬟們的另一種說法,但現在不論朱俊清,還是于副使他們都覺得需要刮目相看了。
灼人的目光自四面八方而來,宋妤柏并不在意,只也默默注視著那株梨花樹,過了幾息,低聲回應“見過幾次,我認得她腰間的帕子。”
“宋姑娘好記性,”于副使又問周瑞家的,“死者是否頻繁進出榮國府內宅”
“大人說的是。寶二爺幼時多病,經老太太牽線認了馬道婆做干親,加上娘娘即將回來省親,總要叫人來看看別院的風水,才好接駕,馬道婆就來得勤了些。”畢竟是當家太太身旁的得意之人,周瑞家的還算有些急智,早打好了腹稿,把賈母還有宮里面的娘娘都拉出來做了擋箭牌。
“我聽外祖母身邊的丫鬟說過,院子的風水早請了普度寺的大師來看過,也從預備庵堂里請一位帶發修行的師傅來坐鎮,馬道婆不過就是上門打秋風罷了。”林惜昭說。
周瑞家的嘴角抽搐一下,林二姑娘這個刺頭就是麻煩,半弓著腰,態度依舊恭敬“太太菩薩心腸,一點兒香火錢給了也就給了。”
一絲黑氣扒在了周瑞家的天絲面鞋面上,無人察覺,林惜昭揚唇假笑“副使大人,我們就在這里做個見證,您且動手吧。”
“你們拿著玉佩呢,也不做正事。”朱俊清語氣有些幽怨。
“只算編外之人,只做份內之事。”
被林惜昭徑直懟了回去,朱俊清心頭悻悻,被于副使猛地向前推了一把,只有自己來親力親為。
朱俊清驅動一張符紙至馬道婆額前,捏訣吟誦少頃,高喝道“天羅地網,欲見其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