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心臟狂跳,手一直在袖子里縮著,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
等身后的門完全閉合,他沉著臉問“你這是什么意思”語氣里那種風雨欲來的架勢藏都不屑藏。
琴酒卻挑唇笑了,饒有興致地看他“沒什么,就是昨晚在酒店碰到了條子,想查清楚而已。”
降谷一下就識破了琴酒的謊言。昨晚風見逗留在酒店的時間極短,拿到琴酒的房間號告知他后,就撤了,期間沒碰上什么可疑的人。
就算琴酒心血來潮查監控,也不會發現任何端倪。
但如果是這樣,琴酒為什么特意把監控室的登記用筆帶回來,還大張旗鼓讓伏特加查上面的指紋
是有其他證據,還是單純虛張聲勢
降谷覺得琴酒像藏在一片迷霧里,讓他愈發看不清楚。無論如何,他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提防。
這么想著,降谷好不容易稍降的體溫又重新升起來,頭更暈了。
檢驗指紋需要時間,琴酒和降谷按原定計劃調查金菲士的死亡之謎。
兩人做好偽裝,走到車庫。降谷自動自發走向副駕駛,他的馬自達車前燈被毀,風見還在修,不得不跟琴酒共乘。
降谷走了沒兩步,被琴酒冷不丁叫住,回過頭,空中劃過道漂亮的弧線。降谷抬臂接住,掌心的觸感堅硬,是一把車鑰匙。
“你來開。”琴酒說完,貓腰坐進副駕駛。
降谷愣了下,琴酒對這輛古董保時捷的愛惜組織里人盡皆知,許多人想試著開開,唯獨伏特加偶爾能得到代駕“殊榮”。
為什么現在輪到他
難道又是琴酒的新一輪試探
降谷正想著,琴酒從窗戶探出頭“怎么還不上來”
“為什么讓我開”
琴酒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龐帶嘲諷“是你說要合作。”
降谷被氣笑,這到底是“合作”還是拿他當免費司機,相信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深吸口氣,拉開車門坐進去,不茍言笑地轉頭看琴酒“麻煩你系好安全帶,我不想給交警增加業績。”
“當然。”
兩人的第一站是金菲士母親的住所。金菲士的母親叫靜子,兩年前改回娘家姓,全名中丸靜子。
她在千葉經營一家美發學校,許多志不在讀書的孩子刻苦學習后,掌握了一技之長。或進入演藝圈幫名人做造型,或擁有自己的的小店,有些則成了網紅。
爆炸事件發生,學校出現大量退費,靜子索性暫時關校,留在東京,一方面配合警方調查,另一方面也等待兒子沉冤昭雪。
“你想好待會兒用什么身份接近金菲士的母親了嗎”琴酒靠著車窗,神情疲倦地問。
“你不是經常跟他喝酒嗎我們以朋友身份去,最方便吧。”
琴酒沉默一下“我跟金菲士算不上朋友。如果他母親問點私人問題,我答不上來。”
正好綠燈跳紅,降谷緊急踩了剎車,兩人身體前傾又復原,他狐疑地問“你一點兒金菲士的私生活都不了解你們認識多久了”
“七年。”
“那你可真夠冷漠的。”
琴酒面不改色,并不因對方的話感到冒犯。說他“冷漠”的,波本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但熱烈又有什么好
降谷見琴酒不吭聲,頓覺自己介入過多。他和琴酒不是這種能直抒胸臆的關系。
他吸吸鼻子,剛想把話題拉回正軌。
“這很正常,就像我如果不讓你開車,就不知道你會乖乖遵守交通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