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里多路,老伯用手指了指前方路右側的一座孤零零的房子,道“就到了,前面那屋就是俺家。”
二人來到家,老伯把白龍放在房前的一塊石頭上歇息,自己去開屋門。
白龍環顧老伯家,見這家根本就沒有院墻,只有孤零零的兩間北屋。房子全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屋頂上也沒有瓦,而是用薄石頭片一塊一塊地蓋上的。門窗做的也很粗糙。兩扇屋門沒有鎖,是用一根小木棍從門環里穿過別上的。白龍見了這些,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老伯取下別門的木棍,推開門,然后返身來扶白龍進屋。此時太陽就要落下了,屋子窗戶又不大,因而屋里較暗。老伯把白龍攙到東間的床上,讓他先躺下來歇息。
老伯點著一根油松木,插在墻縫里,立時屋里亮堂了許多。白龍見這兩間房子里外全通著,中間沒有任何隔擋,整個屋子里的一切一目了然里間除了自己躺的這張床,就只有床頭旁、靠窗戶放著的一張破桌子和放在床北頭的一個破箱子了。外間西南角、屋門后,支著一個土鍋灶;西北角處堆放著一堆干柴禾;中間靠西墻放著一個小案板,案板的周圍零亂地放著水缸、水桶、水盆和兩三個小木墩子,其他便沒什么東西了。
老伯走過來,解開綁在白龍腿上的布帶子,取下小木棍,只見白龍那小腿腫得錚亮。他轉身走到門旁,端起放在地上的一個泥臉盆,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又從灶臺上的一個小罐子里抓了一把鹽,放進臉盆里,用手攪化。一手端著臉盆,一手拿了掛在門東邊、插在墻縫里的木橛子上的擦臉布,走過來,把臉盆放在床前的地上。把白龍的傷腿輕輕挪到床沿下、臉盆的上方,用擦臉布蘸著盆里的鹽水給白龍擦洗傷腿。擦洗后擰干布子,擦干腿上的水。又把白龍的腿抱回到床上,然后從床北頭處的破箱子里拿出一貼膏藥,揭去上面覆蓋著的一層油紙,將膏藥背面在油松木火上來回地烤,等將膏藥烤得溶化了,貼在白龍傷腿處的脛骨前,輕輕地按壓,使其粘合緊密。然后又從破桌子下找了三根小木板,重新把白龍的傷腿綁好,并吩咐道“一月內這只腿不能用勁,不然,就難長上了。”
白龍道“那我怎么走路呀”
老伯道“你走啥路就安心的在俺這里住著吧,等養好了傷再下山去。”
白龍道“這樣就給您添麻煩了。”
老伯道“都這樣子了,你還客氣啥”又開玩笑的道“你若是真過意不去,等傷好了再孝敬俺。”老伯并非真要白龍報答,而是有意地寬慰他。
白龍道“大伯,您救了我,等我傷好了,一定報答您。”
老伯笑道“你這孩子,俺給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俺都是黃土埋身的人了,還圖啥報答只要你的腿不落下殘疾,俺就謝天謝地,心滿意足了。”
白龍感動得熱淚盈眶。
夜里,白龍在里,老伯在外,一人頭南,一人頭北,躺在床上睡覺。白龍腿疼的睡不著。而老伯累了一天,早已進入了夢鄉,由于過于勞累,老伯在睡夢里直哼哼。老伯一翻身,正好碰著了白龍的傷腿,白龍疼得不自主地“哎呦”了一聲。白龍的喊叫聲驚醒了老伯,他“呼”地坐起來,驚訝地問“咋了”
白龍用手撫摸著傷腿,道“沒什么,沒什么”
老伯看著白龍的傷腿,道“是不是俺碰著你腿了”
白龍忙搖著手,道“沒事,沒事”
老伯道“你這孩子,怎能沒事”說著下了床,給白龍蓋好被子,拿起自己當作枕頭的舊棉襖披在身上,對白龍道“俺到地上去睡。”
白龍怎么忍心道“大伯,不要緊,您還是在床上睡吧。”
老伯道“這床本來就窄,咱倆睡就更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