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劉大叔父子采藥還未回來,嫂子故意纏著劉大神在西屋里做針線活,香草趕忙背起背簍,悄悄地出了家門,順著家西邊的山澗往山里走去。她心里又激動又害怕,邊走邊想以啥理由到陳大爺家去呢去了又咋說呢可別讓人家看出來,遭人家恥笑。她猶猶豫豫,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想了好一陣,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香草走了有四五里路,估摸著應該過了陳大爺家的位置,于是停下來,割起澗里的青草來。不多時,便割了滿滿一背簍,然后背起背簍,朝澗上爬去。剛爬到半坡,便見右前方的近坡頂處,有一位老人在收拾一片菜地。她想他就是陳大爺心里忐忑不安。壯了壯膽子,向老人走去。快到跟前,喘著粗氣搭訕道“大爺,這是你種的菜”
陳老伯正在除菜地的草,聽到有人喊,抬起頭,見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姑娘,驚訝的道“是,是。你是誰家的閨女怎一個人到這山里來了”
香草笑道“大爺,俺家就住在下邊不遠。俺割草來到這里,有點渴了,你家有水嗎”
陳老伯道“有,有。俺家就住在上面。”他用手指了指坡上,一邊起身往坡上走,一邊又問“孩子,你一個人不害怕”
香草跟在陳老伯身后,道“打小在山里慣了。再說,大白天的,狼又不會出來,還怕啥”
陳老伯不以為然的道“孩子,話可不能這么說,萬一遇到狼咋辦”又帶了埋怨的口氣,道“你爹娘也是的,怎能讓你一個閨女家出這么遠的門割草”
香草聽了心想俺爹娘才不讓俺出門呢。她岔開話題,道“大爺,不會耽誤你的事吧”
陳老伯道“看你這閨女說的咱們都是山里人,你還用著這么客氣”
香草和陳老伯邊往坡上爬邊聊,片刻功夫就爬到了坡頂。陳老伯直起腰,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座房子,道“那就是俺家。”
香草隨陳老伯來到房子前,見三間房子孤零零的突兀在那里,連個院墻也沒有,空曠曠的,無遮無擋。她沒話找話的道“大爺,你家真敞亮。”
陳老伯進屋給香草倒了碗水端出來,笑道“閨女,你真會說話。你是笑話大爺家連個院墻也沒有,不像個家的樣子吧”
香草不好意思的道“不是,不是。咱山里人又沒有值錢的東西,再說,也沒有偷偷摸摸的人,要院墻有啥用還不如這樣敞亮著好。”
陳老伯心里暗自夸贊這閨女會說話,嘴甜。他把水遞給香草,笑哈哈的道“都是大爺懶,覺得就俺一個人,家里又沒啥可偷的,還費勁巴力地壘院墻干啥”
香草聽陳老伯講家里就他一個人,心想難道這不是王媒婆講的那個陳大爺家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驚訝的道“大爺,你家就你一個人”
陳老伯道“以前是俺老頭子一個人,現在不是了。俺還有個兒子,他進山采藥去了。就俺爺倆。”
香草聽了松了一口氣。又問“大娘哪”
陳老伯嘆了口氣,道“早死了,死了二十年了。”
香草聽到這里,已經斷定,面前這個老人就是媒婆講的陳大爺,他的兒子就是前些天王媒婆給自己說過親的白龍。不禁緊張起來,她的心“咚咚”直跳,輕輕地“嗯”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說啥好,只好低著頭喝水。
陳老伯見這姑娘長得細柳高挑的個子,鴨蛋形的臉,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眼睛忽閃忽閃,透著精靈;嘴不大也不小,嘴唇不薄也不厚,很是俊秀。又一臉的喜興,說話又清脆又響亮,人還這樣勤快能干,真是從心眼里喜歡。心想這是誰家的閨女長得這么俊兒子不愿意劉家這門親事,對這個姑娘一定喜歡。便想著讓這姑娘給白龍做媳婦。于是有意打探姑娘家的住處和情況。道“閨女,怎還背著筐這么沉,快放下來歇歇吧。”
香草正愁著不知怎樣才能在這多待一會,等進山采藥的白龍回來,好見他一面。聽到陳老伯如此說,便邊放下背簍邊道“大爺,不耽誤你事吧”
陳老伯忙道“沒事,沒事。大爺整天閑的也沒事。你慢慢喝,陪大爺說說話也好。”說著,急忙火速的從屋里拿來一個木墩子,遞到香草跟前,道“閨女,坐下慢慢喝。”
陳老伯的話正合香草心意,但嘴上卻客氣的道“大爺,你不用忙,俺喝了水就走。”可話一出口,心里卻又后悔起來,心想今兒來不就是要看看那白龍長得啥樣子這還沒見到,怎能說走呢可話說出了口,又收不回來,心里直是懊惱。
陳老伯遠遠的蹲在一塊石頭上,聽到姑娘說要走,心里也著了慌,心想俺還沒打探到她家的住處,就這樣走了,咋找媒婆提親忙道“閨女,不急,不急。你先喝水,等一會俺兒子就回來了,讓他送送你,要不,你一個姑娘家,走這山里,萬一遇見個豺狼啥的,多危險大爺不放心。”